只要真心换真心,那姑娘又真是个乖巧可心的,她今后不若明面上赏赐、庇护她多些,也好叫王府里其他的女眷清楚太后的心思,不要妄为。 末了,还是作了番明确:“婚事既已提上日子,哀家便安排下去,你府上那些个礼数、采备,都得有人跟紧。需避一避你那别院里藏的人么?” 萧翊默了默,旋即摆手:“不必。迟早该知道的,避开她,反倒显得儿子多有心虚。沈家女封妃入府是既定的事情,她身为王府中人,早些清楚,早些接受。” 太后闻言一震,暗道她以为萧翊不懂这中间的诸多不妥当、不合理,原来他心里门清,想必是会有一番不愿意的,可是,再不愿意,最后也得接受这事实。 她心知肚明,她这儿子是打定主意咬着不撒嘴了,那姑娘他是不会轻易放脱的。 而此刻陪着太后用膳的萧翊并不知晓,他刚进宫没多久,沈家的马车已停在了王府外。 冯江很是诧异,迎上去忙说王爷今日入了宫,估摸着得用了午膳才回来。不料沈清清笑着说她来找西辞院的方姑娘,昨日一见,觉得二人投缘,于是有意结交。 这番话说得冯江又是心里忐忑,这二位虽说日后总要相对,可这沈姑娘的想法实在难测,不出意外,她必然是王府未来的主母,又有沈将军作底气,何故要刻意亲近这来历不明的乡野女子。 难不成就因方柔现下正得王爷盛宠?可再多的情啊爱啊,最后都会被磨损、凋谢、退干净。冯江自宫里出来,原是服侍先皇的,后才跟进了宁王府,他服侍贵人这样多年,早已看多了这天家姻缘如梦似幻,实则薄如蝉翼。 可他面上不表,昨日萧翊的告诫铭记于心,只管将人带了进去。 沈清清仍带了昨日两位丫鬟,红果和绿芜打小跟着她,今后也会随她一同入王府生活。 远远地见了西辞院,可院里静悄悄地,冯江知晓萧翊的忌讳,不便靠近,传了孙嬷嬷过来服侍,自己退了下去。 此时日上三竿,方柔自然还没醒,只要她前一晚被折腾久一些,第二天总是困顿。 只是萧翊也从没有要求过她服侍,府里自有下人忙碌,况且,他也没打算要方柔守这些妻妾应做的本分。她只管美,只管笑,令他见了开心,心里畅快,这就是她在王府最大的意义。 沈清清进到院内,春桃竟也才将醒来,迷迷蒙蒙打水洗脸,忽而见着孙嬷嬷阴沉的脸,霎时吓退了困意,忙整顿好仪态,朝沈清清行了礼。 “你家姑娘还没起?”她显然觉得不可思议,这女子竟散漫随意至此。 春桃一福:“方姑娘她还没起。” 孙嬷嬷冷声:“都什么时辰了?外头来的不明白,你这当丫鬟的也不紧着些?” 春桃忙认错,随后在门外出声:“姑娘,姑娘......” 也不敢高声喊,更不敢冒然推门进去,一不小心两边都得罪,都得挨罚。 方柔隐约听见了春桃的声音,轻轻翻身,眼皮很重。春桃很少会大清早扰她清梦,一时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应答:“怎么了,可是阿翊回来了?你跟他说,我实在累得很,再闭闭眼。” 此话一出,门外的人脸都青了。 沈清清虽是闺阁少女,但及笄后既有了婚约,便也有嬷嬷教导男女之事。一听方柔这话便知是昨夜太过火,娇儿无力。 纵然沈清清十分清楚方柔在王府是什么角色,可当下直面这样的事实,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嬷嬷教导的是,以夫为尊,以主为重,伦常是克制的,守节的,发乎情止于礼的,可见着方柔的模样,似乎哪哪都对不上。 明明是肆意的、不管不顾、毫无节制的...... 春桃更是红了脸,硬着头皮说:“姑娘,不是王爷,是沈姑娘来了。” 方柔听完,缓了会儿才回过神,这便传了春桃进屋,换衣洗漱,也没打算精细梳妆,稍稍挽了长发,便出门迎客。 这一身素净,只衬得她容姿更美,丝毫没有黯淡的余地。 沈清清盯着她开口,听她解释自己起晚了,怠慢了,对不住。几乎没听进心里,只顾着打量她的样貌,这样的绝色藏在王府,男人大都把持不住,这也是正常的。而她今后要与她分享萧翊的宠爱,这事一旦想起来,心底就酸溜溜,末了,还有一丝不安。 论样貌,她争不过。论家世,就算争得过方姑娘,却也压不住天家王爷,只得在性情上讨巧,这也是母亲昨日对她的劝诫。作为主母,主持宅院大事,不得与女眷起了争执醋意,后宅风平浪静,家主心里欢喜,连带着也会多疼爱主母几分。 起码,萧翊还是守礼的,没有在大婚之前先给她名分,徒让正妻前边挡着一条裂痕。 沈清清回过神来,却听方柔疑惑地望着她:“沈姑娘?” 她察觉自己失态,忙看了眼绿芜,见她打着眼色,便知方柔并没说些要她回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