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声压眉蹙额起来。 “凡黎少监带进宫按鞫过的大人,几乎无人活着出去。这可是一位杀神,招惹不得。听说去年秋,朝上多位大人跪谏要杀他,那几位不吃不喝跪请了两日一夜,黎少监前去说了什么,几位大人忙不迭便出了宫,到今儿看着黎少监还绕道走。” “听闻至今陛下奏案上还有要请杀他的折子。” 这惊悚语气还有高低起伏,听得人一阵阵发寒。 “... ...”白衡听得云里雾里,小黎子是这样的人? 回想当初他尚未出上宸宫模样,日日跪抄经文安静得不引人注意,如同上宸宫没他这人般,便是相见也是服服帖帖,全无半分恶性。 怎么半年多不见竟成了人口中这般奸人? “真的?”白衡寻着记忆犹疑问道。 这人青着脸:“姑姑还是被锁太久丝毫不知宫内变天,您要不信,将您之前认识的好友聚着问问。” “去年御前一人不知做了什么,黎少监硬将人按在自己宿间院门前一杖杖打死... ...当时喊了不少人去看,我们不睁眼便是同罚。” 话下凉风犹如利刃刮骨,脊背越听越凉。 白衡颈子一缩,挺肩挥手:“将宫内收拾收拾,没听黎少监说一会儿陛下会来么!混说这些做什么。” ‘黎少监’这三个字现下说起来有些硌牙,她拎着这些话忙进屋找娘娘。 棉帘一掀,许襄君厉眸杀来,眉间青筋隐跳。 白衡本能屈膝跪地俯首。 “本宫早前说不允上宸宫内谈说他,私通御前陛下心腹这个罪,是你担得起还是本宫同晋王担得起?你牵头违矩逆行,本宫念你一次罚禁不弃之衷。陛下走后,你同那些张嘴未张嘴的每人足跪一个时辰再起来。下次,别怪本宫杖杀你。” 白衡哽塞瑟瑟战栗,听罢忙叩头谢恩,直到人走出门外,腿还直往下软。 出门若不是盛松扶了一臂,怕真要跌在地上。 许襄君厌烦掀了床幔朝床里掩面,不想人看到此刻愁容。 他越是权盛,明面上她越避嫌。 不止她,整个上宸宫都要避之不及。 这宫里谁都能在黎至面前光明正大说上两句,唯独她不行。黎至从她手上走向御前,且她有晋王,这等攀交被人发现必是不小风波。 席嬷嬷隔窗也听了那些话,瞧着许襄君现下心绪不稳,拥堵在喉的话暂时咽回去。 只是肩胛无意识地打着颤。 他们说的是黎至?是她曾经见过、这些时日见过的人? 自小八礼六艺四仪浸染、无数书卷喂养长成的人,怎么有朝一日会成他人口中这等恶名? “嬷嬷,去备些点心清酒,预下半桌宵食。”帐下声音冷静清淡。 “今夜陛下来,你,你如何应对。”席嬷嬷忍无可忍还是将心尖头的话问出来,掐紧掌心。 “我移脉的金针未取,佘御医定会将我身子未愈之事告知明白。不用侍寝,那些虚与委蛇之事该如何应付便如何应付。” 字字冷静无情,全然不同一年前听闻侍奉时那样哭怨。 席嬷嬷心尖一疼,这种长成她并不希望看见。她红了眼眶,喉头挤出几声呜咽。 许襄君打帘歪头:“嬷嬷难过什么,本宫是陛下新晋的宸妃,今日册礼结束本就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