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他去年今日约她出门游街递的花笺,她还记得。 席嬷嬷挪动身子挡住许襄君目光,拍她肩头:“用膳,一大早捻什么酸词。今晚是宫中上元夜宴,你第一次见阖宫诸妃,还不早早做准备。” 白衡添了碗参莲粥放她手边。 许襄君准备冲着黎至扬声,叫他服侍早膳。 席嬷嬷知晓意图,先她一步向众人吩咐:“我们小姐信佛,你们一会儿去内务府请座佛龛回来,再收捡个偏远清寂的小间,日夜着人诚心供奉着。” 见许襄君凝眉,席嬷嬷继续道:“你们当中可有字迹秀丽之人?以后杂事不用作,只需每日替小姐抄写些经书即可。” 知晓嬷嬷意思,许襄君满意地含口粥,欣喜自胜。 白衡屈身自荐:“娘娘,奴才识字,练了五年。” 许襄君不紧不慢:“你日夜供奉去了上辰宫谁打理,人你一会儿从他们其中择选,你就不必去了。” 许襄君亲自盛一碗粥端给席嬷嬷:“嬷嬷坐下陪我吃一餐吧,以后许是没机会了。” 这话引起黎至抬眸。 就连与他们并不相熟的白衡也嗅到些东西,目光轻轻放许襄君身上。 席嬷嬷福身,推脱:“娘娘,这不合规矩。” 许襄君咧嘴,指尖搅动汤匙,细细吹粥:“规矩?什么规矩?我认定的便是规矩。嬷嬷,我低过的头还不够多么。” 她将粥放置身旁,特意起身拖了张高凳并排放好。 携过席嬷嬷手,言辞恳切:“坐下吧,你一手将我带大,同坐而食算什么。” 席嬷嬷硬不过,只好随她一道落座,许襄君如哄孩子般奉上粥,为嬷嬷添布小菜,偶尔提及几句过往。 往昔旧景浮上心头,黎至隔着当下桎梏规矩入了神,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依旧明媚娴静、活泼可爱,是上京顶好的家阁闺秀。 早膳用过,白衡带人去请佛。 席嬷嬷递上一叠各宫名帖,还夹杂一份颇厚的礼单,然后去准备今晚宫宴要用的衣裙。 许襄君伸手取了礼单来看,由夏明勤与皇后带头,送礼简略一数有上百号人,阵仗颇大。 礼单内容细细一瞧她便笑起来,忍俊不禁招手:“黎至,你快来帮我看看。” 她缩在暖塌上,惯性叫完黎至后摆放两只盏子。 黎至走近先一步接过她手上壶把,反给许襄君斟起茶,旋开茶沫。 动作流畅随意,是他的老作派。 许襄君撑着下颚把礼单摆开在他眼皮下,嫣然笑说:“你瞧你瞧,她们送的礼是不是很有趣。” 黎至松眼垂眸,一扫过罢将手上茶碗递出去,“用茶。”再才回答,“嗯,有趣。今晚你且要小心秦贵妃、丽妃、敏昭容,还有李婕妤。” 许襄君‘唔’声,端起盏子润口嗓,“秦贵妃乃陛下青梅竹马,素与皇后不睦,今夜她必然拿我曾是皇后子媳的事作筏子叫皇后下不来台。” “丽妃礼单里出现一套缂丝软垫,无端邀请我与她同坐,不是拉拢便是将我作刀,就看朝谁身上使。” “敏昭容看似小心翼翼的没做出些什么,同级礼数都差不多,她偏比她三品多送出了半品。每人送礼多少均是关系亲厚或分辨清利弊,我又不认识她,这多出半品的礼可就不好接。” “可李婕妤... ...”她伸出脖子复看一遍礼单,几件并不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