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守着,她正对佩兰单独来找卫姌暗生恼意,来到门前正听到这个,张口就接了一句。 卫姌听说她话里的意思,不是奔着佩兰去的,倒像是对着自己来,不由抬起眼来。 黄芷音虚行了一礼,然后坐下,笑着道:“我知佩兰妹妹初来乍到心里着慌,可卫郎君如今都已成年,该守的礼数还是要守,桓家是什么门第,别叫人瞧了笑话。” 佩兰羞得满面通红。本朝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她不知内情,心下只觉得桓启卫姌兄弟极亲厚,便有意对卫姌示好,被黄芷音这么一说,佩兰登时忐忑不安起来,手足无措,却又不是伶俐巧辩之人,一急就不知该说什么,神色局促。 卫姌见她这样,缓缓道:“黄氏娘子严重了,历来都是清者见清,浊者见浊,院中都是自己人,若有人多嘴说些什么,定时有意挑拨了。” 佩兰轻轻点头。 黄芷音脸上闪过愠色,又很快收敛起来,笑着闲话几句。佩兰却已不愿多坐,很快告辞离去。黄芷音跟在她身后,两人出了院子。佩兰脚步加快,黄芷音拉了她衣袖一下,道:“走那么快做什么。” 佩兰转过头来,“你方才在小郎君面前扫我脸算什么事” 黄芷音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哪里是扫你的脸,罢了,和你也说不明白,日后少去找他,不知存着什么心呢。” 两人走后,婢女进来收拾,卫姌没把刚才那点事放心上,黄芷音色厉内荏,那点机锋全露在面上,对她并无实质伤害。卫姌前世今生见过的人里,真正面甜心狠的才算厉害,黄芷音却也算不得什么。 卫姌捻起佩兰所作糕点吃了一块,正拿帕子擦手,听见外面通传,说刺史府请她过去。卫姌颇为意外,到了屋外,见站着个刺史府的仆役,问他可是刺史夫人召见。仆役躬身道:“大司马有请郎君过府一叙。” 卫姌暗道:若是南康长公主相召,不知自己底细,如上次般还能应付,大司马桓温却是完全知道内情,突然把她叫去,倒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感觉。 她赶紧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上牛车跟着仆役去了刺史府。进门穿过前院,又绕到西面院子中,里面一幢两层小楼,此时窗户敞着,仆从指着楼上请她上去。 卫姌来到楼上,桓温正居中而坐,他两鬓有银丝,却没有老态,扫来的目光锐利如刀。 “既然你以郎君面貌示人,我就当你是个郎君,坐罢。”桓温微微颔首,让她坐到矮桌对面,正对着窗。 卫姌心头惴惴,过去坐下。 隔桌相对,她飞快瞄了一眼桓温,他神色从容,应是久居高位的原因,气度雍容自若。 “你顶替兄长身份,可曾想过万一被人看穿该如何收场”桓温开口便问,没有点半迂回婉转之意。 卫姌道:“我原想只争这几年时光,年岁大一些就避世而居,被人看穿的机会应是不大。” 桓温笑道:“隐藏的不错,却让敬道看穿,这倒是巧了。” 卫姌微微抬起眼,目光不避不闪,坦荡看向他,“他曾为我兄长,比外人还难防些。” 桓温皱眉,拿起茗碗,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道:“听说你原来和谢家有婚约” 卫姌点了点头。 既然桓启已经袒露她的身份,以桓温之能,很多事一查便知。 “自南渡以来,河东卫氏只剩一支,你伯父致仕多年,兄长醉心儒玄二学,定了品却未应召为官,家中还有一个幼弟,与谢家的婚约对你家来说极为难得,何况谢宣是少有的俊才,如此一门亲事你还觉得不足” 卫姌双手悄悄握紧,道:“谢家门庭虽高,拒之也不悔。” 桓温闻言眉梢一抬,见她身形虽纤薄,但端坐着自有林下之风,双眸清亮,言谈坦诚。桓温也不得不承认,先前心中存下的恶感,真见着人了反而散了大半。可他到底还是另有打算,于是板着脸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出尘脱俗,瞧不上谢家,桓家与谢家相当,也不在你眼中了” 卫姌道:“我并非那等轻狂人,士族历来讲究门庭相若,才是长久之道。” 桓温道:“看来扮作郎君这些时日里,还真学到不少。” 卫姌默然。 桓温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今日叫你来,你知道是为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