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已经弥合,让医师涂了曾药膏不再包扎。这时仆从通报,荆乌求见。他吩咐让人进来。荆乌进门来,跪在地上,从胸口掏出一个布包双手呈了上来,道:“小人观察多日,这里头的东西,应是小郎君饮的药汤残渣。” 桓启闻言眉心拧了一下,低头去看那个有些扁平的布包。 荆乌打开布包,露出里面混着泥的药渣。 桓启对身旁正收拾药膏的医师道:“烦请上工看看这是什么。” 医师走过去将布包拿起来看,捡起其中几片残渣仔细看了半晌,笑道:“这里面有当归去芦、川芎、白芍药……他搞错了,这不是小郎君饮用的,这应是女子月事前调理身子的。” 荆乌目瞪口呆,愣在当地。 桓启摆手让医师出去,没好气道:“还跪着做什么,滚出去。” 荆乌手忙脚乱起来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忽然听到桓启一声厉喝:“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8章 一四七章暴露 荆乌匆忙折返回到屋中, 偷眼一看见桓启的眼神,只觉得毛骨悚然。 桓启长吐一口气,把心底一股狂乱躁意压了压, 冷声道:“你如何找着这包东西, 详细说来。” 荆乌不敢隐瞒,他打小就在桓启院外听差, 做事有几分机灵,这才被挑出指派去了卫姌身边。自从听桓启的话要盯紧卫姌身边异常,他便留心起来。原本也没瞧出什么,几天前偶然发现惠娘私下煎药, 便觉得有些奇怪。 “小郎君的吃食都是府中庖屋做的,惠媪何须亲自动手,我连着盯了三日,她熬了药后有意避着人去找小郎君,等出来之时碗是空的。” 桓启眉头紧锁,手紧紧握着,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过了许久, 他让荆乌退下, 最后神色冷冽看了他一眼道:“若有第三个人知晓,就拿你性命来偿。” 荆乌当即重重磕了个头,赌咒发誓绝不泄露。刚才听医师说这药效用时他便惊出一身汗来, 荆乌知道桓启性格,无论亲卫仆从,忠心效命的便不吝封赏, 前些日子在别庄丧命的亲卫, 家中还有人在的全拿到了抚恤金银, 至少两三代不愁生计。但若是有人动了些歪脑筋, 桓启的惩治手段也时格外残酷。 荆乌不敢以命犯险,又听桓启说了有赏,又惊又喜地退了下去。 桓启坐在榻上沉思许久,直到婢女进来换了一壶热茶,他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一个念头呼之欲出,搅得胸中惊涛骇浪一般。难道真有可能是女郎那般样貌,外面的人都说她长大之后必是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桓启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不少,未曾见过有哪家小郎君长得如此美貌。 桓启神色复杂,心忖道:她自幼在江夏长大,唯一有机会以女郎充作郎君,便是那次溺水。 杨氏只有一儿一女,若当年落水不见的是郎君,家中没有男嗣,卫姌为此顶了兄长。桓启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心中泛起极隐秘的巨大的喜意。他碍着她郎君的身份,想要亲近而不得,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如今猜到卫姌是女儿身,原本因男子心里隔着一层的感觉一扫而空。 他也早就厌烦被那层兄弟关系束缚手脚,如今却再无顾忌了。 卫姌喝了汤药这晚睡地沉,第二天一早醒来,果然是月事来了,幸而晚上做了准备,不至于弄脏被褥,只是身体又酸又沉,下半身更是如同灌了铅一般难受。她闭上眼又躺了一会儿,手脚却有些泛冷了,这才朝外喊一声。 惠娘并无回应,卫姌觉得奇怪,又叫了两声,婢女怀绿听见了,在门前道:“小郎君起了我这就去打水来。” 卫姌猜惠娘去做其他事了这才不在屋外,便自己坐了起来,屋里炭火已熄,空气微冷,她微微哆嗦了一下,掀开被子就要起来穿衣。房门突然打开,一股冷风窜了进来。卫姌最是胃寒,又重新盖了被子,这才抬头看去。 桓启伤刚好,早上就在练武场活动手脚,此时穿着一身靛蓝的劲服,袖口与束脚紧扎,肩宽腿长,高大英武,挟着外头的寒气大步进来。 卫姌瞪大眼睛,不明白他怎么大早就来了。 “二哥。” 桓启嘴角噙着一丝笑,目光在她的脸和披散的头发上慢慢划过。径直过来,坐在床边,一抬手臂就捏住她的下巴,“让二哥好好看看,这个模样,难怪外面的人都叫你玉郎。” 卫姌不知怎的心头悚然,撇开脸道:“二哥若有事要找也该等我梳洗完毕。” 桓启笑了起来。 怀绿凝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