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几分意思。在拜见司马邳时张氏弟便多嘴提了一句。他想着那女子虽然穿着不俗,但依然只是个婢女,若是嫁给他定当十分欣喜。 司马邳也并不在意,将王穆之叫来与她一说,哪知棠儿听到了,却仿佛晴天遭了个旱雷,她哪愿意嫁给这种降将出身的武将,便是一般下等士族她也瞧不上眼,况且心中还存着点要在王府留一辈子的念头,当夜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闹了一场,在王穆之身前哭诉不休。王穆之原就门第观念极深,见她实在不愿,便回绝了此事。 原本姻亲之好讲究你情我愿,到了这里就该结束了。但事有凑巧,今日张氏兄弟又来行宫,在院中碰上带着婢子剪花的棠儿。她前些日被羌族降将看上,被其他婢女私下嘲笑许久,她心中憋着股怨气,和张氏兄弟正面撞上后,那怒火却怎么也压制不住,站住了脚,拔高了嗓音便说了上面一番话。 张氏兄弟中兄长还沉得住气,弟却气得面色涨红,就要发作,被兄拉住,以眼神示意他忍让。 棠儿见两人站着不敢反驳,越发畅意,哼了一声道:“人贵自知,士分九品,也从未听说张氏乃什么名门,不过是刀头舐血才换了官身,能在豫章本本分分娶个小户女郎就该偷笑了。” 张氏兄弟脸色都极难看,怒意勃发,又强自按捺。 卫姌微微皱眉,觉得棠儿也确实说的过了些,当面打脸,叫两人下不来台。看张氏兄弟外表就一身凶悍之气,鹰视狼顾,绝非是软弱可欺之辈。 棠儿和两个婢女见兄弟两个凶相,心下也有些慌,但棠儿才出一口气,正是长脸的时候,当然不愿轻易退让,柳眉横竖道:“此处是什么地方,怎容宵小放肆。” 张氏兄弟对视一眼,兄长吐一口气,道:“是我兄弟前趟鲁莽了,日后绝不再提,走。” 棠儿听他服软,越发得意,心道四品的武官又能如何,在这里还不是乖乖听她一顿训。她微微侧着身子,让两人过去。却没注意到张氏兄弟路过她身旁时阴翳的目光。 卫姌瞧见经过,眼皮跳了两下。 棠儿看见她过来,正是得意的时候,又因卫姌士族身份,便笑盈盈招呼道:“卫小郎君。” 卫姌对她颔首回礼。 棠儿道:“小郎君可是要为殿下送药去,我这采了些花,娘娘吩咐我为殿下送去,正好同行。”她转身让两个婢女离开,自己捧着细颈瓶,里面插着一支艳丽的紫薇花,正是她刚从枝上剪的。 卫姌与棠儿并不熟,但一路上棠儿却亲热地找话说,旁敲侧击地和卫姌打听司马邳的情况还有阮珏的动向。她撇了撇嘴道:“要说阮氏曾经也是陈留名门,怎如今子嗣眼界见识却差了这许多,还学那些小门小户,三不五时地熬些汤去讨殿下欢心,着实可笑。” 卫姌没想到棠儿这般敢讲,婉转劝了一句道:“人多眼杂,有些是说者无心,可听者存了意,若是再起什么心思,却是平地起风波了。” 棠儿笑道:“那阮氏小家子气十足,在娘娘面前话都不敢多说半句,有心思又能如何。” 卫姌好心提醒,没想到她完全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卫姌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总对张氏兄弟离开时时垂头掩去的凶狠目光耿耿于怀,隐隐感觉不安。 张氏兄弟离开行宫,骑马刚走上官道,弟张骥就怒道:“哥哥为何刚才拉住我,让我撕烂那贱婢的嘴,难道琅琊王为个婢子要斩了我不成” 兄张骏道:“这事原该怪你见色起意,女人哪里少不了,偏你要去看中王妃身边婢子。” 张骥恶声道:“可恨区区一个贱婢,以为靠着太原王氏,就敢这样轻视我们兄弟。便是桓温在此也不敢如此辱我们,哥哥,自从你我到了豫章,受的气难道还不够” 张骏脸色也黑沉似铁,“当初被桓温困住不得不称降,可如今看来,此处也绝非善地。处处都被世族大家左右,我们兄弟已没有出头之地,难道就要这样困顿一生” 张骥道:“不光是你我,子子孙孙都永无出头之地,依我说,咱们不如回北边去。” 张骏骑在马上,打量着豫章城内,“就这样回去能讨什么好,若是能立些功劳就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