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白日的事情来说,俞太后纵有千般万般不是,到底是盛鸿嫡母。盛鸿领人前去诘问,免不了要落个不孝的声名。换做汾阳郡王,就无此困扰了。 身为宗人府宗正,行此事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俞太后这一死,便如拔除了盛鸿的眼中钉肉中刺。 …… 汾阳郡王办事确实利索,第二日,便去悄然寻了进宫跪灵的几位阁老。 几位阁老年岁都不小了,跪灵小半日,腰酸腿麻。天子仁厚,特意下旨,令所有官员跪两个时辰便歇一个时辰。 这一举措,博得了众官员有志一同的赞许。 汾阳郡王特意前来,显然是有要事相商。 陆阁老瞥了一同休息的官员们一眼,低声道:“汾阳郡王稍候片刻,我们寻个安静之处说话。” 汾阳郡王低声应了。 一炷香后,几位阁老到了僻静的厢房里,一一浏览过目赵院使的证词。 便是脾气最好的赵阁老,也气得双目通红。若不是顾及俞太后已经闭眼归西,早已“老毒妇”“老妖妇”骂出了口。 陆阁老同样怒不可遏,握着证词的手簌簌发抖。 他们俱是建文帝在世时提拔任用的重臣,对建文帝的感情皆十分深厚。当年建文帝离世,众臣伤心之余,心里各自也有些猜疑。只是,无人张口挑破。权倾后宫的俞太后,挟着俞顾两家之威,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没想到,建文帝竟是死于俞太后不动声色的谋划之下。 这个老毒妇,这么死真是白白便宜她了! 第959章 病倒 阁老们一一传阅,俱是满面愠怒。 陆阁老深深地用力地呼吸一口气,看向汾阳郡王:“敢问郡王,这份证词,皇上可曾过目?” 汾阳郡王敛容说道:“不敢瞒阁老。这份证词,不但皇上看过,宗室亲王郡王也都看过了。我身为宗人府宗正,亲自进宫诘问太后,亦是责无旁贷!” 很显然,俞太后便是被“诘问”过后,吐血身亡。 听闻此事后,几位阁老不但没为俞太后申冤叫屈,反而备觉快意:“这个毒妇,做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岂能再容她苟活于世!” “真是便宜她了!” “此事应该昭告天下,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俞太后曾做过什么事。这等毒妇,根本没资格葬进皇陵!” 汾阳郡王低声道:“阁老们请息怒。” “此事一旦公之于众,天家体面也荡然无存。皇上不欲宣扬,只命我悄悄将此事告诉诸位阁老。” “诸位阁老知道此事便可,万万不可将此事告知他人。哪怕是在家中亲眷面前,也不可稍露口风。” 这是天子口谕。 几位阁老只得拱手应下。 天子的顾虑也有道理。俞太后已经死了,建文帝更是早已死了数年。此时再追究当年旧事,并无太大意义。这桩天家丑闻,确实有损天家体面。也怪不得盛鸿不愿声张。 汾阳郡王走了之后,阁老们各自皱着眉头低声议论。 “太后娘娘犯下大错,根本无资格葬进皇陵。皇上不欲声张此事,给了太后娘娘最后一层体面。” “皇上着实仁厚啊!” “只是,这么一来,皇上岂不是又要守孝三年?” “太后娘娘这等人,有何资格令皇上守孝!” “皇上有旨,不得宣扬声张此事。在众人看来,太后娘娘是因病离世,并无过错。皇上不为嫡母守孝,便是不孝。” “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众阁老低声叹息。 陆阁老听到最后两句,心里悄然一动。 天子坚持要为太后娘娘风光发葬,莫非是另有用意?在众人看来,守孝三年是桩苦差事。不能孕育子嗣,不能纳宫妃入宫。说不定,这倒合了帝后的心意…… 若盛鸿听到陆阁老的心声,一定会感叹自己终于有了知音。 …… 天气炎热,灵堂里设了冰棺,且放置了许多冰盆。极大的缓解了灵堂里的燥热烦闷。 谢皇后特意下令,所有四旬以上的诰命夫人跪灵两个时辰可休息一个时辰。御膳房里准备了解暑的酸梅汤和绿豆汤。 这一细心又体贴的举动,为谢皇后赢得了一片赞誉声。 “皇后娘娘真是心地仁厚,细致小事也考虑得这般周全。” “可不是么?我们大齐朝有这样贤良仁厚的中宫皇后,是天子之福,也是万民之福啊!” 俞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