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慵一天没再见到丁兰时。 她从医院出来,刺鼻的消毒水味熏得头晕,没精打采地坐在楼下奶茶店里。 她给丁兰时拍照:这个好喝! 又抱怨了一下周家人阴阳怪气的话和不舒服的目光,絮絮叨叨发了好一通。 她问:你怎么不理我? 一直到下午对面才回复。 丁兰时:刚下飞机。 彼时梁小慵正在同父母一起喝下午茶,看见这条消息,纸杯蛋糕被蓦地掐瘪一角。 梁小慵:你去哪了? 丁兰时:桉城。 丁兰时:有项目。 桉城在西北地区,离上京不算远,南城过去乘飞机也要几个小时。 梁小慵立时想到昨日周聿白的话,心里不满,蛋糕也吃不下了。 “爸爸……” “怎么了?”梁知成看来。 她抿着唇角,气势对上他的眼神,弱了叁分。声音也小,“你是不是……故意把他调走的?” 梁知成:“你在问我?” 他按下手里的报纸,在白桦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威严非常。 “我上次说过了,”他皱起眉,“公司的事,你不许再管;外头的事,你不许闹到面上。你做到了哪一条?” “我……”她抿了抿唇,正要退缩,没由来想到丁兰时讲过的那些话。 她求证似的——求证丁兰时是错的,鼓起勇气,“我也是梁家的人,为什么不能过问公司的事?” “你还知道还嘴了?” “梁知成,”温佩宁撑着下巴,“你凶什么?” “你别管。” “好好说话。” “……”他胸口起伏一下,到底还是收着了一点,“公司每年几千万、几千万地供你玩,你那时候不知道过问,现在因为一个外人,倒是开始关心了?” “你以前为什么没有提醒我呢?” 她没有获得正面的回答,有些失望。 “这还要提醒?” “当然要!”她有些语无伦次,“……我以前,什么都不懂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一件衣服要几万,一颗钻石要几十万?如果花那么多钱不对,告诉我,我也不会要了……” 她在梁知成冷锐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她有些没由来的无力感。 即便捕捉到了事情的不对,她也没办法抽剥开套在外面的层层糖衣。 “这不对……” “有什么不对?”梁知成终于失了面上的一贯维系的温和,“你就是因为一点小情小爱,才知道要来问公司的事。” “我直说了。” “丁兰时不会再回南城,而你,高叁结束就给我出国。”他口吻很冷,“明年在国外完婚。” “——周聿白明明答应我毕业后再结婚的!” “他乐意陪你胡闹,是人家还喜欢你,不想闹得太难看。”梁知成看向她,“那你呢,你当着他的面跟别人鬼混!你把梁家的面子放在哪了?!” 音量如雷聩耳,梁小慵有点害怕地朝温佩宁身边缩了缩。 “妈妈……” “宝宝,”温佩宁朝她嘴里塞了一只棉花糖,“我明白你的意思。” 梁小慵眼眶红了。 “我们换一个角度看好不好?”温佩宁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为小时想想看,他在有婚约的你们身边,算什么?” 梁小慵哽咽,“就只是婚约呀……我们还没有结婚呢。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不是我的自由吗?” “不是哦。”温佩宁笑,“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小叁呢。” 小叁。 梁小慵有些无措,“不……” 温佩宁打断她,“他没有父母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要让他背负这种名声,和你在一起吗?” “人不能……太自私。”她的声音忽然犹如梦呓,变得虚浮,绕在梁小慵的耳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