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人……玉纤阿叹口气,她将自己的被褥向上拉开了一点儿,留出了一丝缝,黑莹莹如玉的眼珠子盯着范翕。 十月已凉,屋中生了炭,将被子拉出一道缝后,凉气灌入,玉纤阿的面容不知因何缘故,红了一瞬。 范翕低着头看她。 玉纤阿微恼:“莫矫情了,进来睡吧。” 范翕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脱了鞋,直接倾身便拉开她的被褥要躺进来。玉纤阿被他身上的丝绸衣料冰了一下,她要他脱衣服再进来,范翕说:“我只躺一会儿,我又不睡。” 玉纤阿道:“你只是蹭一蹭,你又不进来。” 范翕:“……” 玉纤阿叹:“哎,男人。” 她性情温柔和顺,范翕不想脱衣,她干脆坐起来帮他脱。帮他解腰封,帮他摘发冠……而范翕这才反应过来玉纤阿居然跟他开了黄腔,他愣了半天,才突然搂住她“噗嗤”笑起来。他一月以来难得大笑,搂抱着玉纤阿笑倒在床上,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范翕抵着她脖颈,在怀里对她又磨又揉,他声音里噙笑:“你呀!你这嘴巴,太坏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脸贴着自己脖颈。他在黑暗中,目中带着凄色,声音却温柔怜惜:“玉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要拿她怎么办,才能让她一直不离开自己呢? 玉纤阿被他捏着后颈抵在他颈间,并不能抬头看到他目中的酸楚,自是不知范翕又在琢磨什么。她只是见他这样睡不着,想他确实受苦了。 玉纤阿害羞一会儿,为他放低了自己的要求,温声道:“公子,你日后若夜里再睡不着,不要折腾别人了,就来找我吧。我为公子留一盏灯,公子没人说话,喊醒我便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范翕疑问看她。 玉纤阿道:“公子小心些,不要让人看到就好了。我不愿被外人发现。” 范翕立时搂紧了她。 外面暴风雨狂烈,摧枯拉朽,只有玉纤阿让他感受到温情。他真的什么都没了,他只有她了。 —— 玉纤阿答应让范翕睡不着就去找她。 其实丹凤台事变后,范翕经常睡不着,常常睡一个时辰就被惊醒,夜里再难入睡。玉纤阿让他去找她,范翕就放过了其他人,一睡不着,就去找玉纤阿。他本就想照玉纤阿说的那样,喊她起来陪他一起说话。 但是他坐在她床头,见她睡得香甜、面颊粉红,他粗糙指腹擦过她雪腻面颊,便又不忍心将她喊起来陪自己熬夜了。 她一个弱女子跟随他跟到这般地步,他何苦折腾她呢? 好在玉纤阿为他留了一盏灯。 范翕不喊玉纤阿起床后,他在她屋舍中转一圈,便坐到了案前。范翕翻一翻玉纤阿看的书,都是些内容浅显的、初识字阶段之人才会看的书,想来玉纤阿在抓住一时一刻地读书习字。范翕对此不感兴趣,他将玉纤阿的那些册子丢到一旁,自己找来一空白卷轴,开始懒洋洋地提笔写字。 一盏灯明,帷内是他心中最爱的女郎睡得痴酣。范翕每每难受时,他在屋舍中徘徊,起身拉开帐子看她一眼,见她还在睡着,他就重新安定了下来,重新踱回案前写字。 玉纤阿起初奇怪自己怎么没被喊起来过,次日醒来她检查自己的帐内床榻,发现也并没有范翕睡过的痕迹。她满心不解,心里多多留了神。而再一夜她提防了起来,范翕再翻窗而入时,她便知道了。 她侧卧于榻内装睡。隐约见范翕只是拉开帐子在她旁边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她以为他要离开,却发现他只是坐在书案前写写画画。床帐垂落,玉纤阿在床帐内悄悄翻个身,面朝着外面,看到郎君清隽无比的身影,与书案一起照在窗上。 玉纤阿好奇无比。 她掀起帘子,披衣而起。手持一盏灯烛,玉纤阿袅娜步到范翕身后。她见他伏案提笔,以为他有何闲情雅致,或者在处理什么公务。结果她站到范翕身后,看范翕居然在画一张家族谱,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除此之外,他还在作画。 非常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