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啊了一声,后知后觉:“阿姐原是为这个?” 他了然之后便蹙拢眉心:“即便是出宫采买,宫里也自有主事的,阿姐把魏娇弄进宫,却只怕她出不去。” “这你不用操心,我有法子把人弄进宫,就有法子叫她走出宣华门,只是你今后行事更要机灵些。”赵盈仍旧是斜眼去看他的,神色淡淡,“淑妃是个聪明女人,不声不响的就复了宠,你在她手底下别太过分,最好老实一点。” 赵澈说知道:“只是辛苦阿姐,宫外一切都要阿姐替我奔波。” “你不是说咱们姐弟是一体的吗?既是一体同心,就没有这个话。”赵盈也往车厢上靠,双手环在胸前,其实那是最防备人的姿态。 她只顿了一瞬,合眼做小憩样,实则是将眼底的情绪尽藏起来:“你也进了吏部学事,每天也能出宫,今日带你见了沈明仁,你真要有什么,也可自己去同他商议,还有杜三和奉功他们。 等再过些日子,吏部有舅舅和表哥帮着你,你上了手,宫外这些我也能松松手,只替你管着司隶院,便也松泛不少。” 她面容有倦色,赵澈往她身边靠过去,去挽她左臂:“那可不成。 我便又天大的本事,阿姐永远是我的阿姐,少不了这辈子都要为我奔走,替我操心了。 我还想着有阿姐在,能偷偷懒呢,阿姐可不能撂开手偷闲去。 再说了,似堂琴先生那样的隐世高人,若无阿姐,我可请不动他出山。 是以这条路,我还要仰仗阿姐呢。” 小兔崽子,话里话外嫌她不为他引见玉堂琴。 赵盈拨开他的手:“等过了年吧,年后复朝,你出宫的机会多了,我带你去见玉堂琴。 本来现在这时候带你去登门,就当是拜年的正合适,但眼下事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姑且再等一等的好。” 他倒乖巧下来,赵盈说什么他便应什么:“我都听阿姐的。父皇这阵子也总是夸阿姐能干,叫我同阿姐好好学,所以我听阿姐的。” 赵盈唇边的笑意敛了敛:“等过些日子,父皇会知道你更能干的。” 弑兄杀父,心黑手辣,赵澈可太能干了。 · 一直到了正月初九,被押进内府司的蕊芳才放回了华阳宫去,但华阳宫的禁足仍未解除。 赵澄自觉无趣,被禁足的虽是姜夫人,他却也懒得出门了。 蕊芳身上倒没什么伤,只是在内府司被审问数日,人瘦了一圈,听说姜夫人见她回宫,还抱着她哭了一场。 魏娇也被赵盈提进了宫。 没人知道她的来路底细,宫里人只知道是赵盈出宫时顺手救下这么个孤女,后来就带进了宫。 内府司依着规矩去查魏娇的身家底细,可内府司的主司太监都是赵盈提拔上去的人,再怎么查也不过走个过场,赵盈要往她亲弟弟身边放个宫女,谁还能说什么吗? 连昭宁帝和孙淑妃都没有异议。 于是赵澈才收了红微没多少日子,身边就又多了个娇艳的姑娘。 宋太后为此生了一场气,可难得的是竟没有再将赵盈叫到未央宫去责骂。 想来是赵承衍的功劳了。 这日过了晌午,赵盈在御花园里逛了会儿觉得累,寻了小凉亭去歇。 坐的久了,见赵婉莲步轻移,款款而来,一时想起几个月前在这凉亭中发生的那一幕,失笑出声来。 赵婉一只脚刚踩进凉亭,听见她的笑声,脚步一顿:“大皇姐是在笑我吗?” 这些日子赵盈和她往来的很少,赵婉自己也没有了往日的跋扈,反而沉寂低调下去。 好像刘家出了事,她养在姜夫人宫中,倒把性子养的沉稳了一般。 赵盈侧目去看,赵婉连眉眼都恭顺不少。 而且比从前多疑敏感了很多。 她摆手说不是,难得心平气和叫赵婉坐:“出来散心?” “姜娘娘心情不好,闷在宫里,二皇兄陪着她,我不想在宫里待着,出来走走。” 她掖着手坐在赵盈身边,挨着她很近。 赵盈想了想,叫挥春她们退到凉亭外去:“你是有话跟我说吧?” 赵婉浅笑道:“大皇姐知道辛六郎进京的消息吗?” 她当然知道。 初六那日赵承衍进了一趟宫,把消息带给她的。 辛恭已经从河间府动身,估摸着正月底就能到京城。 他们没有人知道辛恭为什么年没过完就急匆匆启程进京,但无论如何,辛六郎将要入朝,这消息是确切的了。 淮安郡公大抵身体实在不好,又或是因为别的缘故,打算把爵位叫辛恭承袭。 人都动身,淮安郡公的奏折,估计等到复朝时就会呈送御前了。 但赵婉这是—— 赵盈挑眉:“不知道。” 赵婉还是笑着,眼底闪过精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