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路也就不能心存侥幸了,要取代淮雪,就必须先除江璃。” “除江璃?”那人嗤笑:“你可真是对自己怪有信心的。” 孟淮竹凛寒了神色:“你这是什么意思?追随你的陛下时间久了,就把他看成神,觉得凡人永远不能碰触了?” 那人沉默了。 良久,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你小心,不要过于轻敌。” “你不觉得事情到现在为止都太顺利了吗?你想策反大魏武将,便有一个与大魏皇族有仇怨的罗坤在南淮驻防。你想挑拨南派和陛下的关系,他便恰好遂了你的意把端睦公主和安北王贬回封地。你想拿楚王做靶子,利用他皇弟的身份挑拨大魏内乱,陛下便恰好给他和陈吟初赐婚,推进了他和南派的关系,又因为楚王的不情愿而令兄弟生隙。” “所有的一切都来的这么顺利,你就没想过,兴许这是一个圈套。” 孟淮竹站在烛光里,脸色却是晦暗的。 她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可是却不愿承认,用力将这预感压下去,阴阳怪气道:“你未免把这位皇帝想得太英明神武了,若这真是一个圈套,那起码是在他还为太子时就已经在为今天铺路了,若真是这样,他可真成了未卜先知的神人了。” 对面的人又陷入沉默。 枯黄的落叶顺着风飞旋而过,从街心辗转飘到了街尾,落到了那人的身上。 他抬手将肩上的落叶掸掉,苦涩道:“我知道说服不了你,也罢,你多保重吧。”说罢,转身要走。 孟淮竹叫住了他。 “你不必担心皇帝会怀疑你,我今日还办了一件事,会让皇帝消除对你的怀疑。” 那人背对着孟淮竹,缄然片刻,摇了摇头:“你不了解陛下,他若是要怀疑一个人,不会轻易打消的,在他的世界里,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近来好些事情……他已经不让近身的人知道了,哪怕是他从前最信任的人。” 孟淮竹的脸上浮过担忧,凝望着前人的背影,轻轻道:“那你多加小心,必要时候保全自己要紧,若实在不行,就让淮雪救你。” 那人点了点头,在黑暗中疾步远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荒寂无人的街衢尽头。 …… 殿内轩窗四敞,有微凉秋风灌涌而入,吹得幔帐翩然飘起。 江璃坐在榻边,抚着宁娆的掌心,望向她宁静酣睡的面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还想装睡装到什么时候?” 宁娆嘴角略微抽搐,睁开了一道缝。 江璃那冗长的、刺绣着繁复九章蟠醨龙纹的纁裳铺陈在身后,被风吹得衣角瑟瑟。 她躺着,嘿嘿一笑:“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江璃的心里漫过不安,声音不由得发颤:“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宁娆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我就刚醒,我醒那时候你们正掐的厉害,我估摸着这时候我要是推开壁橱的门出来,大家兴许都会有些尴尬,所以就……” “哦。”江璃垂落下睫羽,显出隐晦的郁色。 宁娆知道他在抑郁什么。 不就是孟淮竹那句“你有的是能令她难堪,有苦难言的法子折磨她”嘛。 没错,她都听到了。 可是听到又怎么样? 前尘往事她都已经记不起来了,面前的江璃又是个贴合心意、活生生的人,难不成她会因为孟淮竹的几句话而去莫名其妙地疏远、憎恶、记恨他么? 那她也太傻了。 因此在江璃如织絮般细密平铺的沉默里,她坐起来,握住了他的手,道:“我估摸着过去的我也没有生你的气,不然不会宁可喝六尾窟杀也不肯听姐姐的话给你下毒。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让你死,那分明是爱惨了你嘛。所以,别胡思乱想了,多大点事。” 江璃嘴唇颤了颤,倏然倾身将宁娆拥入怀中。 他的胳膊紧箍住她的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