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不愉快过后,池骁和邓音辞之间连貌合神离也不必演—— 他将她扔到池太太的位置上不闻不问,对她百般厌弃,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主动招惹他的后果。 在这样的厌弃中,邓音辞也有小半年没见池骁了。 她借着海光月色看清他脸上的喜怒,欣然接受他的指摘。 初来乍到,她确实将他的喜好研究得透彻,即便不带情愫,她也成为了最了解他的女人。 “知己知彼,过奖过奖。” 她总不好让气氛凉下去,淡然回应他的讽刺。 包厢内的光线幽暗,海湾流溢的蓝绿色透过窗户投射入室,将女人的五官映衬出冷淋淋的艳光。 顶着这样一张蛇蝎美人的脸,她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似乎都说不过去,只是碍了池骁的眼。 “看起来,你还挺满意自己做的坏事。” 男人信步走到她面前,微微垂眸看向支票上工整的女性字迹,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轻声奚落道。 “不惜用爬床的方式嫁给我,也不想想你配么。” 邓音辞坐在高脚椅上,身型气势都比池骁低一截,暗光中的他五官锋利如刃,下颌清晰,狂狷匪气十足,薄唇明明笑得让女人心动,然而指尖的恨意几乎能将她捏碎。 她这张脸,想必是让他痛恨的吧,与纯良无害一个字都不沾边,男人明显更喜欢顺从乖巧的类型,可惜她实在演不出来。 邓音辞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继续在纸上悠悠写字。 “至少我心机恶毒,表里如一。” “不像池少你,纨绔子弟的皮囊,冷血土匪的心。” 钢笔落字成书,她和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透露出势均力敌的动荡感。 “你倒是不怕我。” 池骁眯起眼,语气沉得吓人,却并不介意她在唇枪舌剑上占优,反手掐住她的七寸。 “你千方百计想见我,无非就是为了离婚协议,那我们谈谈好了。” 邓音辞的下巴一痛,思忖他果真是有备而来。 “刚才还挺能说会道的,现在怎么哑巴了?” 池骁见她无话可说,戏弄的心思更足。 “想谈离婚协议,那就在这谈。” 邓音辞瞧他狂悖不羁的神态,就知道他准是想好了折磨人的法子,故意把她抓来一试。 而她只能奉陪。 毕竟势均力敌不过是一场强撑出来的假象,在池城的地盘上,她勉强算个动机不明的外来者,池骁虽然整日游手好闲,但他绝对不会任由一个女人拿捏他。 明年便是池港百年纪念典礼,池骁段不能挽着她的手出席仪式,才结婚几个月就派律师团队对她下离婚通牒,软硬皆施逼她放弃。 结婚证是邓音辞以身涉险取盗来的护身符,她不会轻易将筹码交出去,以审核合同的名义拖了这么些时日,终于耗到池骁耐心殆尽,亲自来找她谈判了。 想到这里,邓音辞盯着面前的男人,有一种兵荒马乱终得解脱的错觉。 “既然池少想离婚,那我要和你谈条件。” 池骁看完她的字迹以后冷嗤一声,撕了纸条扬作满天雪花。 “邓音辞,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毫不客气地提醒她,整件事情的主动权到底掌握在谁手里。 邓音辞喉间干涩,绞紧手指。 她不想让池骁看穿自己逞强,但是这么几个月耗下来,她确实没有充足的能力同他对抗,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他执意同她离婚,她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你说要怎么办。” 她没机会写字,用一双冷艳的眼眸看他,美则美矣缺些风情。 “本来,今晚可以很有趣的,你比较败坏我的兴致。” 池骁揉了揉太阳穴,俊美绝伦的桃花眼将她扫了个遍,忽然有了宽恕她的主意。 “这样吧,你脱一件,离婚协议上可以加一个条件。” 此言一出,邓音辞彻底失语。 也就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