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棋局失衡,被一方独吞,才是天下大乱了。” 他盯着沉璧,目光扫过她灰白的脸色,叹气道:“还没到最后,你可不能轻易倒下。” 说着,沉璧看见他伸出手,在胸前的衣襟里掏了半天,拿出个小物件,按在了桌上。 他松开手,一枚上好的白玉玉佩,蓦然出现在桌上。 “上次落在我这里的,一直没还给你。” 沉璧的眼眸瞬间一抖。 她刚要开口,门外却传来了吵嚷声。 尉迟淮似乎还有话说,听见外面的声音,只好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袍:“有人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句话……” 他压低声音,缓缓道:“主院的那片梅林,就要开了。” 话音落下,尉迟淮也没再看沉璧是什么表情,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喊什么啊,我不是就在这里!” 门外,盛常正擦着冷汗,见到他连忙道:“大人啊,这里您可来不得,被殿下知道了,可是要……”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出宫了……” 尉迟淮不耐烦地打断他,朝宫道的远处走去。 盛常探头望向院内,正好看见沉璧坐在桌前,四目相对,盛常连忙行了一礼,默默退下来,去追已经走远的尉迟淮。 沉璧回过神,看向桌子上的玉佩。 玉佩的花纹繁杂,上好的白玉质地,上面的系绳却已经陈旧,似乎历经了不少沧桑的岁月。 一瞬间,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玉能挡灾,保平安,以后你带着它,就不会再受伤了!” “李沉璧,我只想你一世长安。” 她浑身颤抖不停,手紧紧捂住了嘴,眼泪瞬间落下。 十年大梦。 她一直不敢去想,那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一直守在原地,等她回家的。 后来,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种下院里的那片梅林,告诉她,自己会一直陪着她。 在上一世出征之时,又是怎样悲切绝望到极致,才会问出那样的话来。 如今,又是怎么在逆境里,杀出一条血路…… 守着他们的家。 手刚要触碰到玉佩时,胸口里蓦然传来一阵剧痛。 这疼痛如此熟悉,沉璧的身子瞬间不受控住,伸手扶住了桌沿,才堪堪没有倒下。 下一刻,喉头猛地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玉佩上。 她看着眼前桌上的点点血迹,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已经解了毒,为何还会出现犯病的迹象? 头脑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意识消失前,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枚玉佩,紧紧攥在手里。 最终,眼前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白色。 …… 夜深,雪花从天空中飘落。 小院里,李景成站在屋门前,望着阴沉的天色,周身寒气弥漫。 这时,房门被打开,一名老大夫从里面走出来,朝着他行礼道: “殿下,情况已经稳定,没有问题了。” 李景成没有看他,淡声问道:“会危及性命吗?” “只要不毒发,就不会危及性命,但是……会如从前一般,失去所有的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声音落下,李景成却轻笑了声。 看着眼前呼出的白气消散,他叹息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好。” 他对太医道:“下去吧,做得不错。若你师父在天有灵,定会欣慰。” 老大夫连声道不敢,李景成垂下眼眸,不再开口,旁边的盛常见到了,立即走上前,引着老大夫离开。 大雪纷纷落下,没一会儿,就落了廊下的人满身。 盛常回来的时候,走到廊下,朝着李景成行礼道:“殿下,已经安排好了,等出宫之后,会送他上路。” 李景成点点头:“动作利落点。” “是。” 李景成说着,轻叹了口气:“你做的也很好,家里面的事,不用担心。” “奴婢不敢。” 声音从门前传出,融冰正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