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也都附和着,言新妇恭谨淑德,无须听什么家训。 褚昉也适时叫了句“母亲”。 众人都劝,连儿子都露出央求之色,郑氏若再坚持,倒显得她不通人情、有意刁难作恶,虽沉着脸,还是喝了陆鸢敬的茶。 起身时,褚昉下意识伸手扶了陆鸢下。 敬过茶,寒暄少顷,褚昉借口有事要与夫人说,并没留她在此陪诸位长辈,二人一道回了兰颐院。 褚昉将之前梳理好的总账、分账、钥匙皆交给了陆鸢,说道:“今后,后宅之事,你来裁决,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便由母亲做主吧,她若与你为难,我来处理。” 之前他交过一次身家,是他自己的小家,今次,连同褚家这总账也交付了出来。 他的心思很明白,要她做实打实的褚家妇。 当家主母的尊荣会给她,责任也会给她。 “国公爷放心,只要我坐在这个位置,便不会辜负国公爷的信任。” 这话听来甚是可心,但总觉得怪怪的,像每次他交待贺震办事时,贺震给他立下的军令状。 像公事公办的上下级,不像夫妻。 褚昉微微叹口气,一时也不知如何改变她这样的态度。 望见茶案上的茶器,本想邀她围炉点茶,才生出此念,不由想到了周玘。 他只见过一次,都会忍不住想到她二人在一起是何等和谐,陆鸢又怎会轻易忘记? 按下点茶之念,他坐去书案旁看书,陆鸢则拿了账本坐去桌案旁。 其实书案足够两人使用,褚昉还特意空出一半书架,就是给陆鸢放她东西的,但陆鸢习惯和褚昉保持着一定距离,遂未往他跟前凑。 陆鸢正低头看,忽然眼前伸来一只大手,拿过账本,紧接着她脚下一空,像只小猫崽儿被人单臂横在腰间拎起。 行至书案旁,褚昉把人按在身旁的杌子上,账本铺开在她面前,还是她刚才看的那页,说:“坐这儿看。” 说罢,坐回自己位子,若无其事看自己的书。 夫妻二人并排而坐,褚昉坐的笔直,端正严肃,目光似全部落在手中书卷上,心无旁骛。 陆鸢偏头看着他,因猝不及防他方才的举止,微微张开了嘴巴。 她的愕然尚未散去,褚昉忽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扫一眼账本,问:“不想看了?那就歇歇,我也有些话要问你。” 陆鸢收回目光,随意点点头。 “你,还是不愿吃药调养么?” 陆鸢微微一怔。 其实归家这几个月,她有吃药调养身体,但后来去汝州忙生意,回京又遇上周玘另娶的事,便又停了药,她现在也不知自己身体到底如何。 褚昉已经二十有六,子嗣上确实不宜再等。 她此次嫁进来,除青棠外还特意带了一个相貌姣好的丫鬟,存了替褚昉绵延子嗣的心思。 只是他们刚成亲,现下还不宜提这事,过几日再说吧。 “吃过一些,后来生意忙,没接着吃。”陆鸢如实说。 褚昉心中动了动,果然,和离之后,她有调养身体的打算,是因为要嫁周玘,所以想提前把身体调好么? 后来没接着吃,果真是生意忙,还是周玘另娶,她心灰意冷了? 一念至此,褚昉的目光忽然沉下来,像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钻进了屋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