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好像这一切,在他们看来是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寻常事, 无须避讳褚昉这个外人。 褚昉品着茶,回应着周玘的话,目光却总是落在茶案上, 那配合着点茶的两双手。 “我还有事, 先走一步。” 褚昉似饮酒一般, 一仰头灌了最后的茶, 放下茶盏,一刻未再多留。 “安国公慢走。” 陆鸢和周玘都站了起来,揖礼送客。 褚昉已走到门口,听闻陆鸢的话,回头望她。 她和周玘站在一处,俱是清嘉儿郎装扮,并美容观,有如连璧。 褚昉目中的光沉了一沉,回礼拜辞。 出了三月茶庄,打马缓行,却漫无目的。 难怪她对周元诺念念不忘,原来有些陪伴已融进了骨子里,要她忘了他,约是剔骨之痛。 她眼里、心里、骨子里,都满满当当装了一个人,难怪会对他视而不见。 罢了,和离书已成,他已不是她的夫君,他又何必执念于一个眼中心中无他的人? 褚昉一走,茶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陆鸢耽搁了半日,确实要核算账本了,移步书案后,专注地看着账本。 周玘则站在旁边,有时帮她研磨将干的墨水,有时只是低头看着她专注得偶尔眨一眨的眼睫。 待她坐了约有半个时辰,便夺了她的笔,要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陆鸢满足地伸个懒腰,看向周玘时总是眉眼含笑,却嘱咐:“以后不要那么耿直,更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得罪安国公。” 周玘笑了下,道:“我的话可有半分错处?你们确实已经和离,他今日这趟来的冠冕堂皇。” 说是送东西,差家奴不能送么?放在掌柜那里不可么?明明有许多办法,他却选了最尴尬、最易惹事生非的办法,居心不良。 陆鸢看周玘半晌,似在寻找什么变化,笑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 又道:“说是这般说,我也不想你多出来安国公这么一个劲敌。” “放心吧,他要是想为难我,不会等到此时。” 从仅有的几次来往看,周玘觉得褚昉不似那等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 陆鸢沉默片刻,没再说话。褚昉拿她与元诺的旧情威胁她时,她确实怕褚昉不择手段毁了元诺,但经此次误会,她明白是自己想错了。 且他终究写了和离书,明明知道她对他心怀愧疚,只要他开口要她留下,她出于补偿定会答应,他却没有这样做。 那他必是已经决定彻底了断。之前不甘心的时候都没有暗害元诺,如今已然了断,应该确实不会再对元诺不利了。 周玘见陆鸢似是心有所忖,却从她容色看不透所虑何事,顿了顿,问:“凌儿,我想知道,你们为何和离?” 他早已察觉褚昉对陆鸢动了真心,也知如此下去,陆鸢迟早有一天会为他所动,却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和离。 坊间有说安国公重伤不能人道不得已放妻的,有说安国公夫人不想守活寡逼他放妻的,但这些传言,周玘从未信过。 依褚昉今日行事,明明藕断丝连,不像是心甘情愿放妻,他想不到陆鸢是如何在安国公心不甘情不愿之时拿到那封和离书的。 陆鸢不想多谈此事。元诺若知她为了给他报仇不管不顾重伤了褚昉,定会愧疚不安,她不想让他担这份愧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