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随手端盏茶喝口缓,凝眉摇头道?:“照那些大夫的话,早应醒的,但不知试了多少法子,就是醒不过来。” 说到此处,他微微探身。 “你父亲最近可有的忙?” 秦令筠望着茶盅上漂浮的碧青龙井沫子,道?:“他上月初离了潭龙观,说是去哪个道?场,至今未归。” 他捻起茶盖撇一撇,唇角仍是直抿,眼里有些笑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父亲不过一个道?士,可治不了病。” 卫度皱眉:“我是疑我三弟中了邪。” * “嗑嗵”一声,惊地曦珠往脚边看,筷子正朝桌角滚了几寸。她顿了顿,然后?俯身去将那支碰落的筷捡起来。 蓉娘过来,从她手里收去,道?:“我再去换双。” 曦珠重新坐回凳上,应好。 等新筷握在手中,她去夹瓷碟里的银丝肚,夹了两?次都落回去,第三回 夹起,却放在碗里,好半晌都没?动。 蓉娘走到她身边,劝道?:“姑娘好歹吃些,你瞧你这几日吃地这样少,都瘦好些了。” 曦珠捏紧筷,低声道?:“我不怎么吃得下。” 她起身,又回转榻边。 “都撤下去吧。” 透过蒙蒙秋雨,蓉娘望了望破空苑的方向,叹气一声。这好些日子,那处就没?个安静的时候,人?来人?往,大夫来了几遭,就会?去几遭。听说太医院从上至下的各个御医已是换过一轮。 就连国公?夫人?费心费神?,这两?日也?因骤降的秋雨病了,被众人?劝回正院养病。 府上都在议说此事,怕是这回卫三爷要熬不过去。 蓉娘清楚先?前三爷帮过姑娘,姑娘念着,才会?如此,九日不曾出过门了。又加之如今各处惶恐,就连膳房那边也?多做素净的菜色。 这一日不醒,怕是府上都如此。 蓉娘见姑娘已歪在引枕上,只好收拾起桌来,想着等会?到膳房再要一碗粥,好歹让姑娘用些。 门一开一合,室内复入清寂。 青坠去探那边的消息,还没?有回来。 曦珠抱着膝,垂眼,渺然地望膝上的裙。 那日分别后?,她没?有再见卫陵。 直到今日,过去了十五日。 堪堪半月,她不想他会?出这样的事。分明前世他没?有在这个年纪,也?没?有在这个秋日受这样的重伤,还伤地醒不过来。 若真地发生过,这样严重,她定然会?记得,不会?忘记。 又是哪里出了岔子。 橙黄灯影静静地筛在那捧淡紫玉簪上,渐凋枯萎。 雨大了,扑打在檐上的青瓦,滴滴答答溅跳窗纸,沁入薄霜寒气。蝉不知躲在哪处深丛,低低地唱。 她不禁拢了拢身上的衣,蜷缩起来,将头埋在膝上。 倘若他一直不醒,倘若他一直不醒…… 她要怎么办。 这重来的一世,她要怎么接着走下去。 * 翌日,卫虞正要去破空苑看三哥,却听丫鬟说表姐来了,忙出室阁。 “表姐怎么来了?” 连续多日的担心,她是这边看完三哥,又跑去那边看母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