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恭六痛快应了声,其实尚未明白过来公子的用意。 回府后,穆景行先去安置姜翰采的厢房找大夫问了几句,之后便去了汀兰阁。 “砰砰砰”叩门三声。 无回应。 “砰砰砰”再叩三声。 仍是等不来任何回应。 “玖儿?”穆景行朝着门里唤了声,他知道佩玖在房里。她是为先前的那些话生气了,才不理他。 “玖儿,你开开门,大哥有话和你说。” 佩玖就趴在床上,扯过春日里盖的薄被,折了两层严严实实的盖在头上! 她知道大哥刚刚救了她一命,也知道那些话只是为了让歹徒不伤害她才说的。可是若异地而处,今日被挟持的是大哥,便是她能想出能用践踏大哥的方式来打消歹徒伤他的念头,她也想不出说辞啊! 为何?因为她平日里没有想过那些,故而事态紧急下,就算逼着她去说大哥的坏处,她也说不出来! 可大哥却能侃侃而谈…… 是,身世那些东西皆是明于表面的,人人都知的,或许大哥也不必如何去细想,脑子里便可轻易冒出一堆轻贱她的话来! 便也是如此,佩玖才更来气。她将被子在耳边捂得更严实了些,不想听见半点儿大哥的动静。 捂了许久,佩玖觉得大哥应是走了,因为没有叩门声,也没有大哥唤她的声音了。佩玖撩开被子,爬起来,掀开床帐,顿时傻了眼。 穆景行就直立立的站在她床前! 顿时惊得佩玖往床里面缩去,同时本能的将被子又拽了过来,团在身上。哆哆嗦嗦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穆景行侧了侧头,瞥了眼窗户。 佩玖跟着看去,看到那窗户敞着,顿时明白过来,蹙眉急道:“大哥你!爬窗可是君子所为?再说你就不怕被这屋里‘不人不鬼的玩意儿’给吓着?!” “我是你兄长!”穆景行义正言辞道。 佩玖却也不退让,辩驳道:“莫说是兄长,便是父母也要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若是事事以德服人,对歹徒也去讲些大道理,你认为你的这张脸蛋儿还能保住?如今还有力气跟我在这里使性子?” “我……”佩玖一下语塞。对刚刚救了自己的恩人这般无礼,似乎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要她现在对大哥感恩戴德,她也委实难做到。 垂下头去,佩玖不再犟嘴,算是在大哥面前服了个软儿。 穆景行也自知先前说话难听,这会儿也不是来让妹妹道谢的,只想哄了她别再置气。想了想,便提起:“那位姜公子,我留在府上了,方才大夫给他看过了。” “怎么样?”佩玖猛的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大哥。 就见穆景行略微低了低头,似有些惋惜:“于性命倒是无碍,只是胳膊手的不行了,怕是这辈子也握不了笔了。原本想要问问他可知泼绿矾油的是什么人,只可惜他口中也入了那东西,大夫说嗓子烧了,以后有口难言。” 听完这些,佩玖一言不发,只呆愣愣的坐在床上,脸色比平时还要白些,没有血色。 对于姜翰采,她的确怨过,恨过,也想要让他吃些苦头出出气。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一日姜翰采竟会为了救她,而失去嗓子和手。 他本应是这届科考的榜眼,如今却手不能提笔,口不能念诗。对于文人而言,无法执笔写字,无法辩论言语,无异于死去。 “玖儿?”看妹妹这副愧疚万分的样子,穆景行不禁担忧起来。 佩玖抬起眼帘看看大哥,两颗泪珠子立时滚落。她向大哥跟前爬了几步,坐在床沿儿上拽住大哥的前襟,求道:“大哥,咱们得把幕后的那个人找出来……” 穆景行握上佩玖的手,顿时掌心里攥进了一股子冰凉!他也在床边儿坐下,免她跪对着他。温言安抚:“玖儿放心,大哥一定会为你、为姜公子,将这个人找出来!” 便是无需佩玖求,穆景行也是定要揪出此人的。不为姜翰采报仇,也得为自家妹妹考虑,毕竟那人是冲着佩玖来的。雇来的人便是死了,也还可以再雇第二个,第三个。 有这样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