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挪位置了,而他曾经的“家”,窗户破裂能看到发黄的天花板,断裂的衣架随着风轻晃,全是惨淡。 一瞬间,郁宁重温了熟悉的窒息感,老式风扇苟延残踹的“吱呀”声,男人的咒骂伴随着女人的哭泣,随后有一天,女人离开了家,再也没回来,男人酗酒成性,动辄打骂。 楚凌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冷如晨风,“还记得高考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郁宁嗓子发疼,他深吸一口后才保证吐字清晰,“记得。” 打火机的声音,楚凌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说来听听。” 郁宁心口发疼,“我答应你,好好考试,去b大。” 楚凌郡又问:“你考了吗?” 苔朱镇虽小,但一中贡献的本科率却令人侧目,高三时期郁宁的成绩可以排到年级前十,考上b大不成问题,老师们都认为他万无一失,但谁也没想到,郁宁没考,等众人反应过来,他都搬走了,这件事曾经在整个高三部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没人知道为什么,郁宁也没任何关系好的哥们,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将自己的前程葬送了个干净。 楚凌郡想着他跟郁宁连朋友都算不上,那么在意没意思,即便心里堵着气,十年过去,这口气早该烂了,可那个旖旎沉沦的梦,将十年前某个午后的怒火一丝不差地勾了出来,乃至更甚,楚凌郡问出这几个问题时,几乎是咬着舌尖。 “没考……”郁宁浅声,他顿了顿又说:“没关系的楚凌郡,即便没有参加高考,我也好好活到了现在。” 楚凌郡闻言眼底闪过失望,转身就走。 郁宁总是散漫含笑的样子,可楚凌郡知道,这人的心思深不见底,从前猜不到,现在也不想费心去猜了。 逼到此处,都听不到一句想要的话。 跌撞不稳的脚步声在清冷的长街里显得尤为清晰,“别……”郁宁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楚凌郡,“别……别走!” 楚凌郡阖眼掩住沉痛。 长久的沉默,只余下心跳重重捶打灵魂。 “我想考的,无数次做梦都回到了高考教室。”郁宁声音很低,同时有温热在楚凌郡肩上晕染开,“我爸喝酒,脑子都喝傻了,高考那天,我被他绑在地下室,出不来……” 寥寥几句,却给楚凌郡心神猛烈的刺痛,他欲仓惶转身,可郁宁抱得太紧了。 “我撞门,求救,可是没用。”郁宁说,“他喝着酒守在地下室门口,就是想毁了我。” “他说要杀了我,大家都别活了。” “我知道他做得出来,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我报了警,可他跑了,高考结束的第三天晚上,我站在阳台,看到他就站在楼下,浑身脏乱,满眼血丝,他阴沉地盯着家里的窗户,我感觉到他想杀了我。” “楚凌郡,除了跑,我没办法。” 十八岁的少年,亲生父亲时时刻刻都想要他的命,高考失利已然是惨烈的打击,他不敢再把危险惹到楚凌郡身上,明明他们……他们什么都没坦白过。 郁宁提前退租,于一个深夜随便收拾了一些东西,他跑到楚凌郡的家门口看了很久,直到曙光照在脸上,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郁宁颠三倒四说着往事,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地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扑进了楚凌郡怀里,苔朱镇似乎还是曾经模样,又一抹曙光落下,郁宁泣不成声。 十年光景,拼了命才追回来,就为了那份心意。 楚凌郡等到郁宁不哭了,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也满脸是泪,曾经的怨怼在此刻烟消云散,原来不是没有努力过,而是命运苛待,实在不允。 郁宁像是将积压十年的泪全部哭干了,他软成了一滩泥,最近一户人家的奶奶出来泼水,看到他们这样觉得好奇,就定定站着看,那些从前畏惧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足轻重,楚凌郡将郁宁托到背上,背着他一步步往家走。 “楚凌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