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靠着木窗静静地看着那小火车开过来,耳边忽然响起薄妄低沉的嗓音,“那个时候在屠宰场,也听别的孩子说坐小火车,原来就是这个。” 鹿之绫有些愕然地看向他,“你没坐过?” “没见过。” 薄妄道,说着,他背靠着窗户又低眸看她一眼,眸色深邃。 鹿之绫琢磨着他的心思,“那我们下去坐一下?” “小孩子的东西……” 薄妄嗤之以鼻地握上她的手腕,“算了,陪你坐坐。” “……” 小火车在茶楼门口停下来。 薄妄将大衣搭在手臂上,一手牵着她弯腰坐进最后一截车厢。 “叮——叮——” 在声响中,小火车缓缓启动,沿着马路往前驶去。 茶楼里的几个员工探出头来,拿出手机默默拍照,相视而笑,“财团长子就是财团长子,坐个小火车都坐出了豪车的架势。” “我们老板好美啊,看见他俩,就知道有些爱情我不配。” 小火车的车厢不大,薄妄人高身长的,坐进来莫名有种拥挤感。 鹿之绫推开车窗玻璃,微寒的风吹过来,吹不开丝丝阳光。 她靠着车窗往外望去,郊区的自然景观很美,沿路植上了树,树还没长高长大,叶子寥寥,就这样还被吹下来几片,刮到小火车上。 鹿之绫抬手抓住一片叶子,一半翠绿一半枯黄,她指尖抚上叶片上的纹路,只觉得特别像她现的心境。 看着活得特别努力,其实早已经半身疮痍。 她的肩膀上忽地一沉。 鹿之绫转过眸,只见薄妄慵懒地往她身上一靠,身体斜着占据了大半个车厢,悠哉悠哉地望向外面。 远处各种各样的项目正在筹备中,一棵参天巨树的雕塑立起来,田野里有人正洒着种子。 “我听说这边要栽种花田,明年春天这里就会百花齐放,不输植物园。” 她轻声说道。 “嗯。” 薄妄展开自己的大衣,往两人身上一罩,挡住吹进来的风,然后又往她肩上一靠,道,“我小时候很多事没做过。” “……” 鹿之绫坐在那里,转头看他一眼,漂亮的眸子转了转,道,“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做。” 薄妄的唇角愉悦勾起,嗓音格外磁性,“不知道,我又不知道别人做过什么。” 这是要她猜么? 鹿之绫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做过的事,“你滑过冰吗?” “没有。” “滑冰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但我现在不能教你滑。”她大着肚子上冰场有些危险。 那就等生了再教。 薄妄望着窗外的风景又道,“还有呢?” “还有……” 鹿之绫仔细地回忆着,道,“我小时候最喜欢过节,过各种各样的节,重阳登高、元宵看灯、端午划船,我觉得在特定的节日做特定的事情很有意义。” “什么节都过?” 薄妄坐起来,转过脸盯着她,眸子漆黑,“鬼节过不过?” “过。” 鹿之绫点头,“我小时候特别想见到鬼,想问问那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们说中元节鬼门大开,我就披了块白布蹲在家门口的路上烧纸,等鬼路过。” 薄妄听着低笑出声,“然后呢?” “然后我等一夜鬼都没出现,不过大清早两个开门的阿姨被我吓哭了,以为鬼还没走。” 鹿之绫想到那一段也忍俊不禁,眼底染起笑意。 薄妄就这么看着她听她讲述,火车“叮叮”地响着。 车外,树影婆娑,半开的玻璃上隐隐绰绰地映着她的轮廓,温柔、安静,她坐得笔直,眼睛的弧弯浅浅弯着,笑容一点都不张扬,淡淡的,却似寒风里的阳光,什么都不做就勾着人心跳发热。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