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违常规! 移剌保笑了起来,“进了宫门,有解手的地方,还请沈先生暂时忍耐。” 沈约沉吟片刻,终于催马上前,移剌保见其余人也跟了上来,话不多说,率先策马入内。 后面的阙门缓缓关闭。 他们的确进入一个四周墙壁高耸的地域。 马蹄踏过空地的青石砖面,清脆孤寂中带着丝萧杀之意。 前方的门却没有打开。 移剌保立在那道看起来沉寂且厚重的门前,抬头向上方看去,自语道:“奇怪,怎么没有人开门。我去看看。” 才要向上城道的方向行去,杨幺策马到了他的身边,微笑道:“我陪阁下一块去可好?” 移剌保神色居然很是平静,“不劳杨寨主……费心。” 他不等再说,杨幺突然纵身到了移剌保马背之后,移剌保微惊,回肘就要击去,杨幺的单刀落在他脖颈之侧。 寒光凛然。 “杨寨主,你做什么?”移剌保微有费解的样子,却不惊恐。 沈约微扬眉头,他看出移剌保真的不解,而杨幺亦感觉到异常,这个常年征战的义军领袖也发现了危机四伏。 不等杨幺回话,四周灯光大亮,有火光从墙头探出,照得下方亮如白昼,而城墙垛头亦是寒光尽闪,无数箭头对准了墙下的四人。 晴儿吓的差点落马,诗盈亦是畏惧,可在光芒中,却看到岿然不动的沈约,不由心中一震,脑海中光华一现,暗想——原来如此。 当初得沈约提点,她终于明白安心之法,可屡经险境,仍旧惶惶难安。 外敌来到时这般,大堂倒塌下如此,水井坍塌中如是…… 她的一颗心总是随着外界的动荡而忐忑。 这本是世俗常态。 你知道,但你不能做到;你明白道理,但你不能执行道理;你以为对佛经解说的头头是道,但你行为如前、暴躁如初,谈何修行? 修行本来就是修正自己的行为。 谁能山崩于前色不变? 沈约能! 在注目沈约沉静面庞的那一刻,诗盈终于明白一点——任何时候,沈约都是专心一念,他或许想的比谁都要多,但他却不会被那些念头所纠缠,是以才能找出他最专注的一念。 一念敛心,一念心安,一念转无,徜徉无所住,心无所住,人才会如此安然。 不忐忑于生,亦不顾虑于死。 生有何欢、死亦何惧?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当初读过就算的经文、点滴道理,诸多进入脑海的语句如同雷鸣电闪般在诗盈脑海中划过,让诗盈眸光已清。 她患得患失,只因为不想再失去,可她拼尽全力的,又在希望抓住什么? 她原来并不知道。 她只如大海浮萍,拼命的想要找个牵绊和依靠自主安定下来,却不知道即为浮萍,何谈安定?既然随波,怎能自主? 火把闪耀下,她的脸色由灰白渐转洁白,但她自己却全然不知,亦因为专注思考,没发现沈约向她看了眼。 眼神略有诧异。 沈约感觉到诗盈的不同,觉悟者是能感应到彼此的,因为被五蕴包裹的世人都有着不同的频道,就如装着不同量水的相同水杯会敲出不同声调般,但修行者的频率却是相应的。 在这般紧张的时刻,诗盈的呼吸竟然是绵长的、若有若无的,甚至可说是将要断绝的。 这本是进入禅定的一种迹象! 这种时刻,一般人都是因为紧张缘故,呼吸、心跳变得急促的。 诗盈如何会在这种时刻进入禅定? 沈约没有打断诗盈,因为他知道很多人偶尔会进入这种空灵的状态,然后感觉到世界微妙的不同。 进入禅定一刻所领悟的,比混沌的红尘一生琢磨的要透彻很多。 对诗盈来说,这是难得的证悟时刻。 他只是看向城头,在火把最簇集的地方,自然有着最关键的人物。 那关键人物个头并不高大,肩膀倒很宽阔,让他看起来如同城垛的孪生兄弟般,是以他亦如巍峨城墙般的威严道:“沈约,束手就擒,本勃极烈不杀你。” 他说的是中原话,蹩脚、但气势十足! 第1409节 异象 勃极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