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旧能分神,其声莫名响起陶潜脑海: “小和尚,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我瞧你体内气机繁复,且每一道皆有非凡来历,神秀小友说你是从南海来的,那边我倒是也去过,只是无有缘法,不曾与你师徒见过。” “那位清净禅师不晓得如何,只你身上虽有着一大堆佛门宝贝,却偏偏不曾修过任何一门佛经。” 大愚禅师这声音,果然如陶潜料想的那样。 温润柔和,宁静悠远。 只闻其声便可知:这当是一位极好极好的前辈高僧。 这几句质疑他身份的话,陶潜也听不出丝毫恶意。 果然,又听禅师话音一转道: “如此甚好。” “你若修了旁的佛经反而不美,贫僧这里有半卷佛经,因还未写完,是以无名。” “贫僧将死,欲将此经传你,你可愿接?” “贫僧一生从未诓人,将死也不可破戒,是以要与你明言代价。” “你若接了贫僧前世今生共写出的佛经大册,也意味着你与贫僧有了因果牵连,你莫看贫僧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实则身上麻烦不少,日后少不得会粘连到你身上,你未必能应付得来。” “当然,好处也有些。” “非是贫僧自夸,我这半卷佛经,纵是在大转轮寺、大自在寺等大寺内,也是一等一的法门。” “你得了,未来或可立脉。” …… 按说以陶大真人过往的谨慎性子,还有对佛门功法的不感兴趣。 面对此景,该要拒绝才是。 可莫名的他却是心动了,他瞧了瞧正有百万人呕吐的省城,瞧了瞧仍在钱塘各处飞去的禅师分身,一种奇妙感应浮上心头。 陶潜心底,一道心声响起: “愿接!” “非是因弟子贪大册,只弟子心有所感。” “此经,与我有缘。” 这心念传递过去,陶潜那仍在流淌金泪的眼眸内,立刻映出大愚禅师面色变化。 其先是一怔,继而露出笑意,似是猜出了什么。 陶潜心底,这位温润高僧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并非是揭破他身份,而是无比直接的,以一种陶潜无法理解的秘法。 将半卷极为繁复、庞大且有着不可思议佛理的大册佛经,硬生生塞入陶潜脑海之中。 以陶潜此时的灵宝妙体,修为境界,一瞬也是感觉自己头颅肿胀,差点爆炸开来。 他来不及去瞧随之爆发出来的更多志述,骤又听见大愚禅师交代后事的声音: “贫僧早已算定钱塘一行,可令此世圆满,贫僧将坐化转劫,此世所写经文亦可寻到传人,正好应在你身上。” “你我并无师徒缘法,却有传灯之缘。” “贫僧原先还有些许担忧,若因我相助,致使钱塘省被大自在寺所得,少不得也是一桩烦恼。” “如今既瞧见了你们师徒二人,此忧自可放下了。” “魔佛寺得不了,自在寺亦得不了,甚好甚好,佛国之说甚是荒谬,当弃之。” “待贫僧转世,时机成熟,自会再去寻你,将剩余半卷佛经传你……” 陶潜忍受着头颅肿胀,正竭力思索着大愚禅师最后这一番话中蕴含的信息量。 场中,这一场让所有人都极为意外的度世斗法也到了结束之时。 所有人都能清晰瞧见: 先是省城,随着百万人将体内污染呕吐出来,那一根根人香自然熄灭。 继而便是钱塘省内,其他的市县,同样的景象不断上演。 原本多达“千万根”的人香,疯狂熄灭。 过程中,程罗汉自然也试图阻止,甚至尸毗罗汉也试图下暗手。 可惜的是,完全影响不了大愚禅师这两世积累而成的,过去从未出现过的佛门秘法。 随着诵经声、呕吐声,响彻整个钱塘省,几乎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知道败者是谁了,程罗汉,他输了。 这位已经变成“干尸”的地上佛国之主,此刻瘫坐在那白骨琉璃塔中,用一种极度怨恨的目光看着大愚禅师。 后者,真个化作了一盏照耀天穹,照耀钱塘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