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瞬,他就会扑上来,一口咬断他的颈脖。 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过了? 苏长衫静默片刻,一拳砸在马车壁上,然后,帘子一掀,跳下马车。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谢奕为打了个寒颤,喃喃自语道:“忠言逆耳啊,早晚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话是对的!” …… 漫天的飞雪中,大庆二庆走上前,齐齐的叫了一声:“爷?” 苏长衫摆摆手,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 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喜欢走路,仿佛一步一步走下去,就算绝路也能走出生路来。 大庆二庆对视一眼,随即各自垂下眼睛。 刚刚谢三爷的那番话,算是一盆刺骨冰水浇在了爷的身上,将爷浇了个透心凉。 其实,正需要有人把这盆冷水浇下去,这样爷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可是,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他们看着爷的背影,心里头这么酸呢? 此刻,苏长衫目中似要滴下血来。 他心里有些后怕的想:幸好自己没有开口,否则以那人的禀性,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另一个念头又无端横起:万一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他,又有改观也不一定啊! 几重纠结,几重撕咬,几重痛楚过后,苏长衫突然顿住了脚步,头微微仰起,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来人!” “爷!” “给王爷捎个口信,就说……” 苏长衫死死的咬紧牙关,胸口有如抵着一把尖刀,呼吸俯仰之间就能见血。 他清楚的知道,这话一说出口,此生就与那人擦肩而过。 “爷?”大庆见他神色似悲似泣,忙伸手扶住了。 苏长衫推开了他,闭上眼,耳畔轰鸣,满心的酸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罢了,罢了,擦肩而过也比让他厌恶的强! “就说!” 一开口,就是破音,苏长衫深吸口气,狠狠地清了清嗓子,“就说,谢三爷的婚事……我不会从中作梗的!” …… 李锦夜得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半分喜悦都没有,反而深目看了大庆一眼,“你家爷,现在怎么样了?” 大庆垂首道:“爷瞧着挺难过,我们作下人的也不敢劝,希望时间久了,爷心里能好受些。” 李锦夜眼中风云涌动,“他与谢三爷说了没有?” “没有。” “连口都没有开?”李锦夜大吃一惊,心道这不像是苏长衫的行事风格啊! “怕也是不想让三爷和王爷您难堪!” “我倒没有什么难堪的,王妃那头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大庆抬头,咬了咬牙道:“其实上回爷把刘家的婚事拒了去,老爷就已经很生气了,若再……老爷只怕会把爷活活打死。” “你家爷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他做事不仅有分寸,也知道进退,王爷,日后若有好姑娘,帮爷留意着,爷心里其实挺苦的。” 李锦夜点点头,“你去和你家爷说,等我回了京,陪他一醉方休。” “是,王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