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溪推开抱着自己不放的少年, 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裳。 “你怎么过来了?” 少年幽怨地看着她, “我只晨起出去了一趟,回来又不见你的人了。” 声音分明是清朗的少年音,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个深闺怨妇。 可怜柳云溪并不是弃家室不顾的负心人,只是极为寻常的出来赴宴, 怕他回来不知道自己的去向,出门时还特意跟家中的下人叮嘱了, 见到他回来要告诉他一声。 她没有反驳少年的埋怨,只告诉他:“这是在别人府里, 不许胡闹。” 一边说着, 向下拉住他的手, 抓在手心里, 用体温安抚他的不安。 跑那么远找过来,一定不是为了埋怨她。 大概是想见她,想撒撒娇。 沈玉衡自己都理不清的混乱的情绪,在触碰到她手心的那一刻,瞬间缓解了许多,哪里是什么生气、幽怨,分明是回家后见不到人,想的慌。 张开手掌与她十指相扣,喃喃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家里的马车从侧门离开了,还以为是你,结果发现是那两个人。” 大概是护卫们刚把人塞进马车,就被他看到了。 “然后呢。”柳云溪挺感兴趣。 “我见她们被绑着,猜想是他们犯了事,所以……”少年放低声音,语气多了丝调皮的意味,“给她们下了点药。” 闻言,柳云溪有些惊讶。 少年忙说:“放心,不致命,只是会让她们体虚几日,没力气再瞎折腾。” 听到他说不致命,柳云溪才缓过气来,好奇地说:“我竟不知你手里有这么好的药,怎么不拿给我一点。” “用错了量会出人命的,我可不希望你手上沾上脏东西。”少年轻声解释,话语间的轻松俨然是早已将下药害人的事研究了个透。 有他在,自己倒是不担心会有除不掉的麻烦。 柳云溪带着他往外走,门外只有采晴守着,并不见宋妤。 “宋小姐呢?”她松开少年的手,疑惑的问采晴。 “往那边去了,可能是提前去席上坐着了吧。”采晴指了指方向,正是被人窥视的侧窗,正对着的方向。 沈玉衡心下了然,接了话头说:“那我们也去入席吧。” 两人都这样说,柳云溪也没再多想,往前院去了。 稍早些时候。 贺延一脚深一脚浅的从花厅旁跑回到贺夫人身边,后脑勺发毛的感觉依旧明显,及时跑得远了,也还是没能消解那些恐惧感。 他是个读书人,平日接触的都是温文尔雅,研究诗词歌赋的文人墨客,或是扬州城里各行各业拔尖儿的人,任谁都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人。 那样的眼神,空洞而冷漠,只一眼就叫人觉得恐怕要小命不保。 明明是那少年做了不知羞耻的事,却没有丝毫愧疚,反像一个胜利者,站在高处俯视连他脚尖都够不到的甚至不配称为对手的对手。 心里仍旧看不起少年的卖弄,可潜意识里却忍不住嗔怪母亲。 母亲看上了云溪妹妹,就要他去跟人家示好,不但话没说上,反倒撞破了柳云溪与那少年不为人知的关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思索着已经走回了母亲面前。 贺夫人疑惑问:“怎么跑回来了,光瞧见你在外头看,怎么不进去啊。”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