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讲述次数最多的,也是这四十年来,回想次数最多的,除了老亲王,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想得知真相的人了。 晚饭时,应该是七点半左右,布勒裴夫人上楼送饭,发现书房门口放着的中午饭甚至都没动过,于是开始敲门。 “夫人敲门的时候,我们就都没有吃饭的。” “我们在担心布勒裴先生,毕竟他病得那么重——至少我们当时以为他病得很重,我们怕他晕倒在了书房里。” “管家上去了。” “是的,我上去了,和夫人一块敲门,接着夫人要求我把门打开,可是钥匙没在我的手上。二楼所有房间的钥匙,在先生和夫人到来时,就被他们要走了。于是我们就把男士们都叫来了,开始开门。” “这事儿我可从来没干过,可那些仆人们又都不在了,最后是布翰(厨师)用锤子敲坏了门锁。” “然后我们就看见了躺在桌子上的布勒裴先生,是乔多玛先生先走过去的。布雷亚先生也跟过去了。他们越靠近,神色越难看,布雷亚先生先站住不动了,乔多玛先生走到了布勒裴先生身后,摸了摸他的肩膀,说‘他死了’……” 讲述了一大段的管家叹气,他那时候就知道,噩梦来了。 其他人刚刚兴奋起来的表情也重新阴沉了下去,那是他们悲惨人生的开始。 “你们刚打开门的时候,并不知道布勒裴先生已经死了,对吗?” “对。”“是的,我们的位置看不见他的鲜血。” “但你们都有一些糟糕的预感了,对吗?” “……”“是的。”“毕竟我们在外头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可我们都以为他只是晕过去之类的。” “房间里是冷的还是热的吗?” 众人一愣。 “房间刚打开的时候,是冷的,还是热的?”奥尔又问了一遍。 众人低头思索了半天,是厨子最先开口的:“是冷的,我记得我刚推开门,里边吹出来的冷风就让我打了个哆嗦。” “好像是冷的……” 有了厨子开口,其他人也陆续点头。 “别墅的保暖情况怎么样?”奥尔问。 “第三天的时候,布勒裴夫人提议尽量减少煤精炉的使用,因为我们的储备不算很多。” “白天的时候,只有客厅和厨房里的煤精炉是点燃的。” “这举动救了我们的命,虽然七天后救援的人就来了,但我们在那被关了快二十天……” 卫队拼了人员损失去救援,结果主要救援目标死了,他们当时的情况,绝不只是被关着那么简单。 他们四十年的软禁生涯,在对比之下,也不是那么糟糕了,毕竟他们还活着,也没有被关进那些恐怖的监狱或精神病院里。 也就是说,二楼的走廊里是绝对没有煤精炉的,他们在外边捣鼓了半天,已经大体适应了冰冷的温度。 “布勒裴夫人当时没有冲到布勒裴先生的身边吗?” “没有。”“没。” “门一开,她看起来就吓坏了。” “我们当时也可以理解。” “对,毕竟他们夫妻的关系看起来可不是太好。假如布勒裴先生出事,她一定会倒霉的。” “她也确实倒霉了,被和我们关在一块儿。” “这可不一定,到底谁让谁倒霉。” 众人议论着,视线集中在了布勒裴夫人身上。 奥尔也与这位夫人对视,布勒裴夫人看向奥尔,问:“现在,在您的心中,谁是凶手?” “直接的行凶者,必定有三位冻死的人之一,那位死在车里的马夫。” 所有人都一愣,有人小声嘀咕:“不是那位仆人吗?” “他也有嫌疑。”奥尔出乎一些人意料地,竟然解释了,“但我很确定,那位马夫就是行凶者之一,因为他不是被冻死的。不,我这种说法也不正确,应该说,他不是被正常冻死的,他有很大概率是自杀的。” “您……从一开始就有嫌疑人了?”大使惊讶地问。 “我觉得,您之前聘用的那些我的同行们,假如早就看到了这些图,那么四十年前就破案了。 该死者在右边衣袖上,发现了血迹。从照片上看,这很明显是喷溅血迹。但另外两位死者,与马匹的身上,都没有任何能造成这些血迹的伤口。正常冻死的人,大概率会衣衫不整,因为临死前,他们会因为失温产生自己极热的幻觉。这位死者死亡时的姿态安详随意,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吃了某种药物,在睡眠中死去的。 而那种药物……第二天时,在场的诸位应该也服用过。 那位男仆的死亡也有些奇怪,案卷上说他是在前往某个村庄的路上迷失了方向而冻死的,可他被发现的时候,冰已经粘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