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士气都消耗了。他新派出这三千却是摩拳擦掌精力充沛的。 房州不大, 也贫瘠, 想来养不多少兵。守将仗着人多, 想的是车轮战欺负裴家。 孰料裴家军二战之兵, 完全不是襄阳期望的疲惫状态。 实际上因为身为辅助的一方而非主战的一方, 裴家军有心要控制损耗, 先前那一场裴泽和众人便都收敛着,不正面冲撞。 导致杀意就没能好好地发散。 不痛快。 裴泽决定还是不收敛了。 因为这种收敛其实与裴家军“每战皆死战”的精神是相违背的。 “果然是不能自缚手脚。”裴泽道,“是我蠢了。” 这半年地盘扩大了,手里有粮了,竟然在迎战时想着“保存实力”了。 裴家军若无死战的精神,就失了军魂。 听斥候来报,襄阳又出城来战,裴泽提刀上马:“儿郎们,走,去杀个痛快。” 严笑按住颈侧左右扭扭脖子,跟着上马:“走!” 裴家军再次滚滚而去。 这一次,刚才憋得难受没发散够的,终于可以发散出来了。叫襄阳兵知道了什么叫越战越勇,越杀越猛。 襄阳再一次鸣金收兵。 “晦气!”襄阳守将骂道。 但所谓一鼓作气二而竭三而衰。他第二轮要胜了也就罢了,偏又败了。士气掉得厉害。 车轮战的想法破灭,今日只能作罢。 他现在忧虑的是城外这支这么厉害,不知道南下那支又是如何。 不管怎么样,得通知荆州。 襄阳有多年训练的水军,往荆州报信也是派快船。 孰料,裴泽的人守江边。竟支起了床弩。快船出了水门,行了一阵,才离开了襄阳的视线,便叫床弩给射翻了。 船工和信使才从水里冒个头,便被流星似的箭矢射成了刺猬。人沉底,江水殷红了一片,又很快融进了水色里。 裴泽收弓。 他如今仍在男人巅峰时期,开的是三石的强弓。射程较军中弓手所用之弓,远了一倍。 严笑道:“不知道叶大人他们走了多远了。” 他们攻城了三日,叶碎金出发也三日了。 裴泽转头望了望山与峡。山有层峦,峡有转折。自然是看不到的。 严笑道:“她口粮该收紧了。” 裴泽颔首:“该收了。” 叶碎金叫段锦带人拔了前面的军寨。 军寨沿路布防,主要是警戒的作用,驻军不多。段锦带人去趟平了军寨。 叶家军搜了军寨库房,把寨里的存粮都收了去。 可惜小小军寨人少,也没有多少粮。 待扎营埋锅,叶碎金传下号令:“明日起,口粮减三分之一。” 行军的速度和负重是成反比的。士兵带的东西越多,就走得越慢。行军能带的辎重是有限的,军粮当然也是有限的。 通常,带三到五日的军粮。后续全靠补给。 似这次叶碎金这种调兵行军,更是放弃许多辎重,减轻负重,提高行军速度。 但人数越众,辎重便越多。纵军中只带了常规的军粮,但八千人的常规军粮,毅然是极大的负重。 军粮是掺了豆子的炒熟粟米。 若紧急,可以直接干吃。正常情况下,可以泡水吃,也可以煮成粥吃。 还有极咸的碎腌肉,一起煮,比携带盐巴方便。不怕雨淋,还能饱腹。 行军到第四日,口粮再次缩紧,每顿减到了正常的一半。 第五日,减到了正常的三分之一的量。 这时候,能明显地感受到人情绪的变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