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地里都施肥的,水沟一挖,那个臭,我都受不了。” 太后点点头:“这一点,确实难得。” “是啊,那些贵人老爷们,见了我们小民困苦,哪个当回事了?不趁机强占你田地就是好的。大殿下却先想到自己不知足,说跟乡农们比起来,他有什么烦恼,也都不算烦恼了。” “那他跟没跟你说,到底有什么烦恼?” 许京华摇头:“没有,但回来之前,他说已经想通了。” 太后叹口气,也说不上是欣慰多些,还是忧虑多些。 昨晚刘琰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娘娘放心,孙儿虽愚钝,却不会信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们无非是看大势已去,想把孙儿拉过去,竖个靶子,好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之计。” 这显然还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但刘琰自己说想通了、不肯提,太后也没法深问,不然反而显得他们好像特别在意、真有什么事心虚一样。 “娘娘,”许京华听太后叹气,神色也不对,想起刘琰讲的那个拓跋家的故事,心里犯嘀咕,就试探着问,“大殿下会有什么不得了的烦恼吗?” 刘琰又不是那种贪玩的人,他不愿意回宫,肯定有缘故,而且这缘故肯定与他母后有关。 太后看向许京华:“你觉得呢?你们一路同行这么久,可看出他有什么心事?” 许京华答应过刘琰,他们谈过的那些,回来不能说,就反问:“昨日您没问他吗?” “问了,也是不肯说。你们呀,一旦长大,有心事就不肯告诉长辈了。” “大概大殿下本来就是喜欢藏心事的人吧?您不是说他心事重吗?” “是啊。”太后又轻叹。 “对了,娘娘,”许京华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先皇后是怎么死的啊?” 太后面色一变:“怎么突然问这个?是琰儿让你问的吗?” 她语气急切、神情紧张,许京华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是。怎么殿下不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死的吗?” 太后呆了一呆,反应过来时,许京华眼中已有惊惧之色,不由苦笑:“没留神,倒让你诈了一下。” 许京华见状更加害怕:“娘娘……” 便在此时,外面来人禀报:“太后娘娘,各宫娘娘来问安了。” “知道了。”太后答应一声,回头安抚孙女,“京华别怕,不是你想的那样,等我回来再同你说。” 太后出去应付各宫妃子,剩下许京华自己惊疑不定地在后殿来回转圈。 五月的洛阳已经烈日炎炎,一向怕热的许京华,此刻却感觉浑身冰凉——这座宫城到底埋藏了多少可怕的秘密?先皇后的死,会与太后有关吗?不会的吧? 太后刚才的神色,好像并不是做贼心虚,而是……而是什么呢?许京华有点说不上来,但先皇后之死,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忍不住发抖,忙坐下来,双手抱臂,让自己别想太多。 太后匆匆打发了来请安的人,回到后殿,见到的就是孙女这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她忙打发了宫人,自己走上前,先唤一声:“京华?” 许京华回神,看向太后,太后这才到她身边坐下,揽住了说:“别怕,你先告诉祖母,怎么想起问这事的?” “就是想起当初,您和我说的时候,只说先皇后在李家谋反后不久就死了,但没说是怎么死的……” “不能和祖母说实话吗?” 太后虽上了年纪,眼睛却没浑浊,看着许京华的时候,眼中还闪着柔和的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