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头是道,很好奇:“这些,你也是书里看来的?” 刘琰摇摇头:“是我在泽州府等你时,找熟悉地形的当地人问的。对了,战国时,有一场大战就发生在高平,你听过秦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的故事么?” 许京华精神一震:“没有,殿下讲讲?” 刘琰喝了半杯水,细细给她讲了一遍长平之战,讲完时,天已到正午。 外头还是半晴不阴的,两人下车休息,刚吃了点东西,天忽然又阴暗下来,滴滴答答下起小雨,他们只得回到车上,继续赶路。 然而山路本来就难行,雨一下起来,更容易打滑,不久就有马儿失蹄跪倒,差点摔着骑士。 刘琰看这样不行,吩咐就近找个地方投宿,等雨停、路好走了,再启程。 许京华也被山路颠簸得头昏脑涨、屁股生疼,便没反对,他们很快在一个叫神农乡的地方停了下来。 高平已经简陋得要委屈大殿下,这样一个山沟沟里的小乡镇,更不必说,连正经客店都没有。 随从们跟乡官租了个院子,搬行李下来自己铺设,乡民和孩子们大约没看见过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大队客人,都围在院子外面看,还七嘴八舌地用当地方言议论。 许京华可不想当被人瞧热闹的猴儿,抱着自己的行李,先钻进堂屋,问:“我睡哪?” 租下院子的随从答道:“这里地方小,恐怕得委屈姑娘……” “不委屈,有个地方遮风雨就成。” 随从忍不住笑笑,指指西面:“就这间。”又指东面,“殿下住这边。” 这院子,正房三间半,除了他们现下站的堂屋,就只有东西两间可以住人,剩下那半间是厨房。另外还有西厢房三间,随从们挤一挤,勉强可以住下。东面是马棚和仓房,住不得人,但能装下马儿和车,已算不赖。 随从说的委屈,其实是指许京华一个小姑娘,和大殿下孤男寡女住一栋房子里,总归还是不合规矩。但许京华完全没想到那儿去,抱着行李就进去铺炕了。 这间屋子靠北墙垒了一面炕,睡四五个人都富余,许京华能自己睡,已经觉得占了很大便宜,哪还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自己把被褥铺好,探头看一眼外面,见车马都已进来,院门也关上了,围观的乡民却还在,有几个穿长袍的陌生男人正站在院门内和刚才那随从说话。 “能进来吗?” 刘琰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许京华转过头,敞开的门口却没见着有人,正疑惑,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来,敲了敲门框。 “进来吧。”许京华觉得有点好笑,“你还躲在门后面。” 刘琰走进来,一本正经答道:“非礼勿视,总得先问过主人一声,才……” 许京华摆摆手:“行了吧,出门在外,哪来那么多礼?”顺手拉开窗下桌边椅子,“坐。” 刘琰眼睛扫一眼室内,微微蹙眉:“将就歇一晚吧。等到潞州,我们就折向东,走滏口陉,应该好走得多。” 许京华根本不知道他说的都是什么地方,但听起来,他是真的一心要送她北上,难免纳闷:“你真要送我?不怕娘娘生你的气?” “想听实话吗?” “废话,假话听了做甚?” 刘琰笑道:“怕。” “那你还……” “要不,我也不回去了,干脆就留在怀戎。” 许京华瞪刘琰,“你可别说这种话吓我。” 刘琰似笑非笑地,“你怕什么呢?” 许京华挠挠脸:“我怕我爹从棺材里跳出来揍我。”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