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理。” 赵老头放下筷子,脸上有着酒红,醉醺醺的看过身边几个徒弟,“员外放心,我戏班什么都缺,就不缺阳气,看看全是青壮,若是来的鬼是女的,定让她有来无回。” 两侧的三个徒弟悄然互视一眼,起身纷纷附和,端着酒水与对面的老人碰杯。 “员外放心,咱们怎么说也比那假道士重信守义!” 陈鸢看着一个比一个吹的凶,心里直叹气,这不是找死吗?又吃了几口菜,听了会儿他们吹嘘,便起身告辞,刘员外谈性正隆,大师兄三人也正起劲的时候,敷衍的朝陈鸢挥挥手,让他自去。 “两难啊,赵老头要掺和,万一真有阴差过来,又不能见死不救。” 听着蝉鸣,陈鸢负着手走过斑驳的树荫,回到侧院里,给关公木雕上了一炷香后,搬了桌椅到外面树荫下,拿出雕琢的工具,一点一点打磨出头雕的轮廓。 知~~ 知~~ 凉风吹来,带着木屑落去桌面,夏蝉趴在摇曳的树枝一阵接着一阵的嘶鸣,不远的老树,飞鸟落去枝上的巢穴,嗷嗷待哺的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天光倾斜。 陈鸢吹去粉末,看着惟妙惟肖的木雕,恹恹的打了一个哈欠,端手边的茶水抿上一口,从袖中拿出书卷看起了一段段离奇的故事。 …… 不久之后,划去山峦的日头绽出橘黄的光芒,青山县喧闹的街道渐渐安静,归家的人匆匆而过,呼儿唤女的妇人在檐下大声呐喊。 脏乱的街道上,一帮孩童围着一个东张西望,憨厚傻笑的身影追逐打闹,从他身旁过去,又回转过来,又蹦又跳。 “疯汉!疯汉!没衣穿,一双破鞋露指尖!” “疯汉!疯汉!邋遢汉,惹人嫌没人管,又丑又脏半边天!” 脆脆生生的孩童嬉闹叫喊,周围过往的人看了一眼,大抵见惯了,没什么稀奇,也有不忿的,上前呵斥挥手,将这帮顽童赶走。 那疯汉朝这些孩童傻笑时,交织的街道,有人走出挂有‘奠’字灯笼的院门,正是昨日做法的那人,李远山一身灰黑袍服走上街道,斑白的发髻须髯间,尽是森然之气。 路边,脏兮兮的疯老头哭丧着脸,朝他过来。 “你见过我徒儿没有?” 疯疯癫癫的身影过来询问,被他一把推回去:“滚开——”便径直走过街道。被推搡的疯癫老头,乱糟糟的头发往后拨了下。 “没见过便没见过,推老夫做甚……” 天色渐暗沉下来。 繁星显出阴云挂上夜空,城中响起了‘梆梆’打更的声音,敲锣呼喊的身影挑着灯笼走过街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