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露出喜色。 他立足于底楼,万千灯火投落亮光,映着青色团龙大袍。 相比起气度,这位向来低调的三皇子,还要胜过燕王一筹。 “太子殿下肯定会让纪九郎去辽东,先除掉扎根多年的四侯八将,削掉武勋的羽翼,顺势立威,拿住兵权。 然后就是尾大不掉的淮西功臣,凉国公杨洪、韩国公虞照、泰元侯谢瞻云……迟早都要被剪除。 朝廷就是一方池塘,大鱼太多,吃尽小鱼,活水也要变死水。” 提及这些当朝重臣,宁王语气并不激荡。 如云淡似风轻,缓缓说道: “太子殿下想得没错,但未必能够如愿施行。 这帮武人手里握着刀,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造反的胆子,他们未必敢有。 可助皇子夺嫡登位,换一个储君,却不是不行。 我敢与二哥打赌,只要纪九郎踏入辽东,要么他惨死在白山黑水; 要么他当真是不世奇才,强龙斗过地头蛇。 前者,东宫震怒,但却无济于事。 后者,凉国公杨洪必然发难,不会坐以待毙。 到时候,淮西武勋、辽东将种、江南豪族,牵一发动全身,皆与东宫为敌。 朝堂势必大乱,内乱一出,那些蛰伏已久的江湖余孽,也会搞风搞雨。 一子落错,满盘动荡!” 燕王白行尘默默听完,转过身问道: “那你怎么想?把纪九郎按在江南,天下会太平了?” 宁王眸光冷然,沉声答道: “没了纪九郎,再无第二个人,可以让太子做成辽东行! 圣贤有言,治大国如烹小鲜,要徐徐图之。 我想不明白,太子殿下二十年监国,都已经撑过来。 如今,又何必急于一时! 辽东再怎么糜烂,也不过一时之症。 为大局牺牲,又有什么关系? 再者,历朝历代,谁又不是与门阀共天下。 动武勋,再压豪族……我看,难成。” 看着直抒胸臆的宁王,白行尘似是感到失望,摇了摇头。 再次与其错身而过,头也不回,竟是踏出万佛阁。 轻飘飘的话音,随着风雪卷入门槛内,重重砸在底楼。 “老三,圣贤后面还有一句话,叫除沉疴下猛药! 别去见纪九郎,也不要再打其余的心思。 东宫要做什么,与我等无关! 藩王,就要守藩王的本分!” 等到燕王身影消失于白茫茫天地,宁王方才嗤笑一声。 似是不屑,又像轻蔑,喃喃低语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