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玄关往里面走, 先看向东面卧室, 没有听见舒微的声音。路景澄下意识地偏头看向家里西面的走廊, 也不见舒微的身影。 他又拨了舒微的电话拨不通, 不安感渐渐加重, 他转身准备出门,不经意一瞥看见客厅玻璃几上家里的房门钥匙, 还有两个人一周年的时候送给舒微的慈菇花项链等等, 全都是他送给舒微的礼物。 心中止不住地惊慌,身边的陨石“嘤嘤”叫着仰头看着他, 见他低头看向它, 拔腿朝储物室跑去, 然后又在储物室的门外坐下,耷拉着脑袋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路景澄心中警铃大作,他快步走到储物室的门前,手搭在门把上面,稍稍用力门就被旋开。 他的心瞬间也像是随着被打开的门,坠入了无底的万丈深渊。 储物室的遍地都是被撕碎成片的牛皮纸,墙壁上靠着之前被包裹着的几幅油画。 画上的红发波浪卷发的少女,笑容明媚地望着他,是他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一张面孔,是他用笔看出来的清丽脸庞。 他一共画过两张红发波浪卷发少女的画像,一张是她站在南安夏天翠郁的梧桐树下,一张是坐在书桌沉思的照片,这两张是他脑海中虚构出来的画面,是在高中闲暇时光画的。 还有一张是大一六月的合唱比赛结束,和舒微一起从合唱礼堂走去禾园餐厅。临近禾园餐厅,需要过一条公路,雨势渐止收了伞,舒微稍走在前面半步,他侧额看右侧的车况,以绿树和白墙的模糊背景中,清晰地看见她清秀如画的侧脸。?s? 后来回家和外婆打电话,外婆问他最近有没有画画,是不是手生了。他挂了电话,心血来潮画了这张。画中在浅绿桐树和粉白墙壁的背景中,舒微娇美的侧脸微扬,如瀑的黑发散落在身后。 除了他没有人见过这幅画,从起初画完后,就被他放在了书房。 三幅画都被一一装裱过,大二五一假期去找南安找舒微之前都被他包裹好,放在书房里面。 上次陨石被包画的纸张撕开,还把画框的裱框啃出了牙印,他便把这三幅搬到了储物室,因为陨石如今已经练就了用前爪开门的本领,储物室的门一直都是锁着的状态。 路景澄怔然地站在储物室的门口,目光直直地望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只觉得胸口的空气被猛然抽空,整个血流瞬间涌到颅顶,头痛欲裂到整个身体仿佛要马上爆炸。 他转身朝走廊跑去,情急之下忘记拿车钥匙,家里的大门在他飞快消失的背影后“嘭”地一声关上。 这一夜注定漫长且黑暗,支离破碎了人的心。 - 舒微站在学校东北门的校门口,穿着一件棒球夹克,看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一辆辆车子。 她在等路景澄的那辆阿斯顿·马丁。 一直没有等到。 视野中突然出现一辆出租车,后座车门被推开,穿着银白裤装的长腿先落地,那双限量款球鞋很是眼熟,路景澄前两天刚拿到的。 然后是她放在心里五年的那张脸,路景澄匆忙下车,俊朗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惊慌焦急,他目不斜视地迈步朝校门跑去,像夏夜里的一阵风似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舒微望见路景澄急匆匆的身影,骤然微微歪头笑了笑,自嘲似的。 有时在夏天里热的心烦,便感觉炎热夏日的风最是无用,一阵风吹来携着还是热腻的温度,最失风的风度。现在想不是的,夏夜的风多凉啊,凉的让人不禁打颤,浸入心内的冰凉。 “路景澄。” 舒微扬高声音喊渐行渐远的身影。 喊了一边的时候,路景澄听得不真切,还没有反应过来,因此脚步没有并未停下。 “我在这里。” 舒微站在原地没动,再次出声,声音中没有冷意,一向的沉静柔缓。 路景澄这次听得真切,他停下步伐循声转身,看见站在后面几步远的舒微。 也许是夜色昏暗不清,他竟然看见舒微略勾了唇角,像是无事发生的柔静神情。可是家中撕落了一地的牛皮纸屑,还有玻璃几上的慈菇花项链,提醒着他无比残忍的事实。 路景澄大步流星地走到舒微的面前,却又在她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刹住脚步,语气小心试探地喊她名字。 “微微……” “我等你一会了。”舒微梨涡深了几分,她仰头看着路景澄轻声说道。 路景澄不由低声又走上前一步,但是舒微防范似的后撤一步。夜里的风来得急骤,吹卷起她高高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