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殃立于牢房门口,神情冷淡地擦拭着长剑上的鲜血。 旁边木架摆放着刑具,现在几乎全都连带着血块,空气中血腥味浓郁,令人作呕。 牢房里,谢兴和一身献血躺在地上,四肢已经被砍断,面上都是残血,只留一口气如破风箱子一般呼哧呼哧地呼吸着。 他连谩骂的力气都没有,恐惧又憎恶地瞪向牢房外面的玄衣男人。 “不审刑还不知道,一审居然还真审出几分惊喜……” 景殃擦着剑刃鲜血,动作带着几分格格不入的漠然雅贵,掀了掀眸淡淡看过去:“既然知道黑衣人就是本王,你居然还打算对本王身边人下手……谢兴和,你好大的胆子。” 谢兴和虚弱地咳了一声,冷笑: “楚宁王乃陛下身边的近臣杀神,瞒着大家瞒了那么久,就不允许别人查查你吗?” 他想起什么似的,不顾对方的冷漠,神情疯狞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向来冷辣薄情的楚宁王竟然栽在了宁蕖公主身上,只可惜我没能早点动手把她绑来威胁你!” “你该庆幸你没来得及动她。” 景殃猛地把匕首钉过去,匕尖狠狠贯穿谢兴和的喉咙。他冷道: “否则今日你不会死得那么容易。” 谢兴和身子骤然一缩,眼珠瞪出眼眶,双手紧紧捂住喉咙,几息之后就咽了气。 景殃嫌恶地收回目光,换掉黑色面巾,拎着滴血的长剑,大步离开皇宫牢狱。 一直回到楚宁王府,他身上的煞气都没能褪下。 褚二急忙迎过来,头都没敢多抬:“王爷,属下把衣裳给您处理掉。” 景殃把大氅、外裳、面巾都递给他,面上压着显而易见的冷意,褚二接过衣裳欲走,景殃忽然开口道: “把西戎从边关到都城所有兵力驻点摸清楚,本王要一份详细的兵力分布图。” 褚二险些把这一手带血的衣裳给扔了,没控制住脸上的惊惧: “王爷,您是什么意思?” “开战,灭国。” 景殃冷厉地吐出这四个字,眼底满是狠辣和凉薄: “得罪一个敌人也是得罪,得罪无数敌人也是得罪。既然走了这条路,那今年冬时本王就把西戎江山打下来。” 整个四海九州,两朝大国,谁都来欺负一下他的皎皎至宝。 那就不能怪他灭了皇都、夺得国玺,拿来予她作礼物。 - 公主府。 鹿白坐在案牍边,仔细研究着这张被看了数百遍的叛国文书。 上回她找来数张纸笺与这张对比,景殃也派人陆陆续续送来了些,但最终收获甚微。 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封普通的叛国文书而已。 “这真是奇了怪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鹿白将文书举起来,对着窗外日光照了照,隐约可见粗糙纸笺透着光。她歪了歪脑袋,盯着上面数行字迹喃喃道: “会不会是字迹的排列有蹊跷……” 这个想法闪过的瞬间,她蓦地紧张起来,立刻将每句话的第一个字组合起来,但最终却读不通顺。 她又将每句话最后一个字和中间一个字分别组合排列,依然没发现问题。 心底隐秘的期待渐渐化为失落,鹿白苦思冥想着到底哪里是她没考虑到的,卧房窗子忽然被叩响。 紧接着,卧房内响起一个人纵身翻进来的声音。 鹿白将文书放回去,收拾好案牍来到卧房,果不其然看到景殃抱臂倚在窗侧。 “怎么了?” 鹿白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来给你道歉。说前几日有事情耽搁了,没来得及把道歉信送来。” 景殃递出一封道歉信,垂眸看着她:“顺便带你去楚宁王府的库房。上回说给好了补给你道歉的礼物,你看中什么直接挑走。” “这,不用了……” 鹿白已经快忘了他为何要道歉,糊里糊涂地接过道歉信看了看上面他写的什么,这才慢慢回忆起来,面色涨红: “你下次不要再胡说八道就好了。礼物什么的,就算了。” 她不自然地偏开头,遮掩似的把道歉信往袖口里塞了塞,企图藏住它。 “小公主怎么这么可爱。” 景殃忍不住笑了一声,拉住她的手,哄人似的说:“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你来了一次库房,还问我是不是要送礼物给你。现在轮到我送你,难道不想去挑一挑?” 鹿白被他的话吸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