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鹿白正欲胡编一个借口,景殃突然接过话茬,淡淡道: “本王与一众将士用膳,听闻隔壁坐着周大人,恰碰上公主殿下,心生好奇,便随着公主前来看看。正好,本王也趁此机会跟周大人认识认识。” 他抬起眸,似笑非笑道:“怎么,周大人不欢迎?” “这……” 周隅脸上笑容僵了僵,但随即堆出笑脸:“怎么会呢!王爷,您随便坐!老臣这就请小二子多上几道菜肴。” “不必了。” 鹿白止住他,淡笑道:“周大人,本公主与您不熟,上周更是被令郎污蔑了卖赝品。我们开门见山,有事说事吧。” “……公主说的是。” 周隅挤出笑容,眸光闪烁道:“犬子冲撞了公主,老臣是来给公主道歉的。只是,说来惭愧,老臣前阵子已经许诺给犬子,将巡抚军指挥使一职作为及冠礼物送与他。现下犬子正在府里闹,说在文墨阁丢大了人,不肯罢休。老臣便想找公主商讨一下,能否用周家铺子与公主的文墨阁换一换,作为给犬子的弥补。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鹿白忍不住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前面的话术都是铺垫,周隅是看中了文墨阁的生意,没捞到巡抚军,便想从她身上吞下文墨阁! 周家的铺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生意差,用周家铺子换文墨阁,这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景殃冷冷看着他:“周大人好大的胃口!连公主府的铺子都敢肖想,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周隅微微垂头,眼里闪过狡诈的光,无奈道: “那公主这般插手政事,老臣只能与枢密院的同僚一起向陛下讨要一个说法了。” 堪称明目张胆的威胁。 要么把文墨阁交出来,要么他就连和枢密院去逼迫陛下。 景殃眼神冷沉,右手搭在腰间剑柄上。 鹿白悄悄摁住他的手,装出一副被威胁到的迟疑模样,苦苦考虑半晌,终于不甘心地瞪着他道: “周大人真会拿捏人的软肋,本公主算是领教了。不过文墨阁乃我公主府生意最好的商铺之一,周家一个铺子可换不来。” 周隅眸中暗暗划过笑意,面上为难道:“那……只能再多加一个与你换,不能再多了。” 鹿白假意犹豫,与他拉扯一番,最终敲定暂时将文墨阁给周家。 她一副害怕自己再吃亏的表情,拿出画押字条与他签字。 周隅再也掩饰不住眸中喜色,大致看了看字条内容无误,干脆利落地签了名字。 景殃目光落在字条最下方一个小角落里,看到那一行肉眼看不清的小字,眉梢微微扬起,赞赏地看了鹿白一眼。 眼神中的戏谑很明显,似乎在说——你这坑挖得简直黑心黑肺黑脾肝。 鹿白神态不变,看着周隅签完字,唇角悄悄扬了扬。 周隅临走时心情颇好,笑眯眯地说公主是个实诚人,以后要多来往。 鹿白亦是笑着颔首:“周大人……也是个非常实在的好人。” 话语间颇有深意,但周隅已经飘了,哪里听得出来。 鹿白目送周隅离开后,转身又回了雅间,让小二新上一桌好菜。 景殃没走,偶尔拿银箸尝几个甜酥,然后嫌弃地放下银箸: “京城有谁还像你这般嗜甜。”太齁了。 鹿白此时心情正好,懒得管他为什么继续待着,一边看漏刻数着时间,一边唇边带笑道: “还差半个时辰户部上职,不知卢滨大人懂否明白我的意思。” “他要是不明白,这户部尚书就该换人了。” 景殃右手搭在剑柄上,以防周隅反应过来之后气得跳脚,会忍不住直接杀过来。 他偏头,看她用膳用得认真,悄声给暗处的褚一递了个眼神。 褚一心下会意,立刻去悄悄通知卢滨。 这顿午膳吃得极为悠哉愉悦。 用完膳之后,两人下楼梯走到大堂。 鹿白意外地发现一个久违的老头身影坐在大堂中间—— 胡伯支个凳子面向众位食客,手拍抚尺,激情澎湃地讲道: “……虽然已经时隔两年,但我相信这个故事完全没有被大家遗忘!转眼间,昔日的娇娇儿长成了大姑娘,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