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慈翻开那个本子,随意找到一页,开始阅读。 字迹娟秀,非常工整。 “4月22日。对一些抗感染药物有不良反应,他吃过药后吐了很多。” “手部物理恢复活动,背部弯曲、伸展、拉伸、软组织推拿,各二十组。” “手腕拉伸情况不好。” “还是拒绝做语言发声训练,医生建议,先带他看看心理医生。” 什么东西?医生的病人观察日记? 她继续往下看。 “4月30日。手部恢复,例行物理活动做完,康复师拿来刀叉让他试,他不试,我让ewan去买来筷子。他用右手试,试了一下午,拿不稳,但至少尝试了。” “我提出看心理医生,他只是对我笑了笑,很无所谓的样子。” “读书给他听。因为知道高朗养育他时做神父,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大概是信教的,我找来一本《圣经》。读到《约伯记》的时候他表现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些难过,闭上眼睛,沉默着捂住了耳朵。” “语言训练推进不顺利,康复师说他依旧拒绝开口。” ……神父? 《圣经》? 易慈猛地把本子合上,深呼吸。 带着那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再次翻到第一页确认日期。 是李均意不见后的第二年。 心凉了大半,她魂不守舍地又看了几页,站在快递站门口,眉头紧皱,一页页往下翻。 周围都是学生,人来人往,不少人经过她时不住打量,似乎都在疑惑这人到底是看什么看得红了眼眶。 接下来的时间,她完全陷入一种震惊、茫然而惊诧的情绪中,几乎拿不稳那个本子。 隐隐约约确定了什么后,她找到一个公共长椅坐下,就拿着那个笔记本发呆,怀疑人生。 谁给她寄的东西? 里面的内容是跟李均意有关吗? 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一开始想着给他打电话,想来想去,她最后还是先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手机显示那是一个美国的号码。 听了几声,没人接。 这时易慈才想起有时差,或许会打扰别人休息,慌张挂断。 她心静不下来,拿着本子站起来原地转圈,走来走去半天,在把自己转晕之前终于下定决心去问问李均意这本笔记到底怎么回事。 刚拿起手机,之前号码已经回拨了过来。 “hello?”对面是个温柔的女声,“喂?” 接起时她有些慌乱:“你好,那个……我,我……” “是小慈吗?” 对方叫得亲切,语气也很温柔,好像知道她是谁。 她急得有点语无伦次了:“你好,我是易慈,因为我收到一个包裹,是一个笔记本,里面有一张名片,不好意思,我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我有打扰你休息吗?我不知道美国那边是几点,真的不好意思,请问你……” 对方很耐心地听她道了半天歉,这才开始解释:“没关系的,东西寄出去后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就算是晚上三点我也会接,你别道歉了。忘了跟你自我介绍,我叫徐诗,是shawn的妈妈,你也可以叫我dulcina。” 李均意的…… 妈妈?! 易慈赶紧叫了声阿姨,又茫然地问:“shawn,是李均意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