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容放下邸报,斜眼望向宫婢,蹙眉问:“方才我似乎听见院中响动,谁来顾府了?” 宫婢道:“是李府的小姐。” “话说溪临怎么没随你来?”顾菌看李若水身后无人,问道。 拂风亭下两人执杯对饮,李若水又痛快地饮下一杯酒后,道:“因为国丧,结亲之事延迟,回去与她的定亲对象商量去了。” 顾菌酒喝得上了色,笑说:“我还记得你从前还说过要将她收进房中的话,怎么” 李若水笑着打断了她,说:“毕竟她服侍我那么久,做得体贴入微,她说过想要子孙满堂的生活,标志的人多的是,我也不是非得揪着她不放。” 此话说完,顾菌一时愣住了,她没想到李若水看着轻浮,但会为自己的侍女考虑这些,而自己当初宠幸白姝时却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没想到,你竟然会替旁人着想,这让我有些羞愧。”顾菌迟疑片刻,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李若水蹙眉看她,晌许方问:“你是说白姝?” 顾菌默默地点了点头,李若水笑说:“有何羞愧,你待她不薄,若是旁人得你如此厚待,估计早偷着乐呢。” 这话是宽慰她的,但顾菌心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她问:“照你这样说,你把溪临收了好好对她不可吗?为何还放她嫁人呢?” 李若水摆手道:“她们是不同的人,你若心里不安就去问她,若她不想留在你身边,你愿意成全她,不要她赎身的钱,放了她不就是了?” 见顾菌不答言,李若水岔开话题,问道:“话说起来,白姝的伤如何?” 顾菌低眉看她,道“好些了,不过多久应该就可痊愈了。”又道:“你自己喝吧,我去看看白姝。” 话毕,顾菌拂袖离去。 方回竹兰阁,顾菌未寻见白姝,又问侍立在侧的侍女,得知她去了贤芳轩。 又出竹兰阁,迎面又见红莹匆匆忙忙走来,顾菌问:“你这么忙是做什么去?” 红莹见她,一对妩媚的眼睛一弯一笑:“无事,不过随处走走。” 顾菌没再多问,便往贤芳轩去了,方入贤芳轩,见院中置了一小桌,白姝正同史婉伊坐在小桌两侧的藤椅上漫谈。 “这是在吃茶呢?”顾菌笑着走至白姝身旁,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又问:“腕上的伤口怎么样了?走动的时候可小心些,别牵扯到。” 史婉伊在一旁说:“这都不消说,白姑娘自己也注意的很。” 白姝看向顾菌,问:“你方才不是在和若水小姐喝酒么?” 顾菌道:“喝腻了,便散了。”又随口问道:“我方才见红莹急匆匆的,是干什么去?” 史婉伊神情微动,还未言语,白姝道:“有满春院的人找来,要见红莹。” 听了此话,顾菌脸色一变,道:“满春院?满春院的姑娘还是鸨母?” 史婉伊道:“不晓得,但我觉得兴许是哪个红倌,我记得红莹与几个要好的红倌供养着一个女孩。” 顾菌有些听不明白,疑道:“什么女孩?” 史婉伊托腮轻抚道:“嗯是一个红倌的孩子,听红莹说那个红倌因为李府小姐和三皇子的事被杀了,红莹一直担心那孩子,前次去满春院都是为的那孩子。” 话毕,三人一阵寂然,白姝先语道:“那孩子” 方说三个字,贤芳轩前院门响动,顾菌回首望去,见红莹长发披散抱着一看着不过六、七岁的女孩站在门前,孩子梳着一缕编发,眉心一点吉祥点,双颊通红,一笑起来好似剪花的娃娃。 白姝率先起身走了过去,笑着道:“哪来的可人的姑娘,我看看。”顾菌楞了个神也起身走了过去,史婉伊坐着未动,只望着那孩子盈盈一笑。 顾菌望着红莹散落的黑发,问:“你的发簪,钗钿都哪去了?我方才见你还梳着发髻。” 白姝摩挲着孩子的脸颊,道:“应该是换这孩子,让人拿去了吧?” 红莹笑看向白姝,道:“是满春院的鸨母,说是不买下就要培养做红倌了。” 说着又看向顾菌,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说:“快说小姐纳福。”孩子不明所以,呀呀地叫了声“小姐纳福。” “可以留下她吧?”红莹脉脉地看着顾菌,顾菌本也没什么异样,又见白姝也喜欢这孩子,就说:“这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样,你的那些首饰一个就能换几个这样的孩子了。” 白姝笑问:“这孩子叫什么?” 红莹亲着孩子的脸蛋,道:“她母亲叫燕儿,随她母亲本家的姓,叫柏思燕。” 史婉伊静坐着,悠悠地说:“我就说呢,你这么喜欢这孩子,再不想法儿把她弄出来,真就要入了清吟小班了。” 一时,略显寂寥的院子竟有些热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