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端坐在软榻上,脸庞优雅而沉静。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欞,为室内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辉。她手中的帐册翻动,不时传来纸张的沙沙声,伴随着若有所思的叹息。 一旁的老嬤嬤垂手而立,满脸恭敬。她压低嗓音稟报道:「夫人,老奴已派人打听清楚了。那位与世子爷走得近的女子名叫兰芝,是花锦轩的一个年轻绣娘。她住在繁花巷,年仅二十出头,夫君早亡,如今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侯夫人秀眉微蹙,眼波流转间透出几分诧异。「寡妇?倒是个命途多舛的可怜人。」她喃喃低语,眼神渐趋深沉,「只是禹阳向来克己自律,对女色更是敬而远之,怎么突然和一个绣娘走得如此之近?」 老嬤嬤斟酌着开口:「世子爷毕竟血气方刚,而兰芝虽是寡妇,却生得花容月貌,听闻不输京中任何名媛。或许……她是对世子爷起了非分之想,存心勾引也未可知。」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再者,老奴还听闻,顾小姐似乎也参与其中,或许这里面也有顾小姐牵的线。」 侯夫人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她抬手轻抚着下巴,眼神中透着几分狐疑。「你是说,千樱那丫头在这事上也有份?」侯夫人追问道,美目中闪过一丝凌厉。 「夫人,老奴并非有意揣测。」老嬤嬤连忙陪笑解释,「只是前些日子,老奴无意中瞧见世子爷与顾小姐在花园里谈话,两人似乎商讨着什么,脸色都有几分不自然。再想到那兰芝乃是花锦轩的绣娘,老奴才生出此等猜想。」 侯夫人思索片刻,眼神越发深沉。良久,她才缓缓开口:「禹阳虽任性,却向来明白轻重。若他真对那兰芝动了真情,想必是出自本心,并非一时迷惑。」她话锋一转,脸上浮现一丝谅解,「至于千樱那丫头,她虽年轻,眼光却很敏锐。若是连她都看出禹阳与兰芝的关係非比寻常,只怕这其中当真有什么名堂。」 老嬤嬤听出侯夫人话中对顾千樱的讚赏之意,也跟着点了点头。「夫人说得极是。顾小姐虽然年纪轻,处事却很有大家风范,想必是看透了这其中的关键,才会选择帮衬世子爷和那兰芝的。」 侯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禹阳自幼在边关长大,虽是皮糙肉厚,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若他当真对那绣娘动了情,兴许这是老天爷的安排,让侯府能早日开枝散叶。」 「据老奴所知,」老嬤嬤斟酌着说道,「世子爷已经在繁花巷附近置办了一处宅院,却是用顾小姐的名义。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暂时安置情人之用。」 「掩人耳目?」侯夫人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叹息一声,「看来禹阳这次是来真的。他向来低调行事,若非真心喜欢,断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她挥挥手,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他要连夜赶工隔出一个院子来了。」 老嬤嬤微微頷首,脸上流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老奴以为,世子爷或许打算先让那兰芝在外头的宅子里安顿下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光明正大地将人接进府中。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只要世子爷喜欢,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唉……」侯夫人幽幽叹息,神情愈发凝重。她似乎陷入了某种两难的思索,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愁云。「我先前瞧着禹阳和千樱颇有点意思,要是真能成事,我倒是乐见其成。那丫头性子虽然刚强了些,骨子里却是个善良机敏的。若是禹阳当真对她动了心思,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没想到竟冒出个外室……如今看来,怕是我一厢情愿了。」说到这,她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 「夫人,老奴斗胆一问。」老嬤嬤怯生生地开口,「您对那位兰芝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侯夫人挑了挑眉,眼中精光一闪,「你说那兰芝不仅年轻貌美,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老嬤嬤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正是。那孩子今年三岁,听说十分伶俐可爱。」 「能生,而且还是个儿子……」侯夫人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作为人母,她最懂得子嗣的重要。「一个守寡多年的年轻女子,还带个孩子,想必日子过得很是不易吧。」她轻声感慨,言语里尽是同情。 老嬤嬤听出侯夫人话中的同情,也跟着叹了口气。「夫人说的是。像兰芝那样的女子,没个依靠,在这世道上可不好过啊。」 侯夫人点点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