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知道也正常,“易拉罐能卖钱,一毛钱一个,废纸箱五块一斤,塑料瓶八分一个。” 游星略微惊讶,“真能卖钱?我知道你节俭,但不至于靠这几毛钱致富吧。”她确实记得 “奶奶不让丢。”苏玉爱攒废瓶子,纸壳,一起回收卖掉。周砚均说过很多次不要这般,卖不了几个钱。说是说,但他也会下意识把废瓶子交给她。 老人节俭惯了,每次周砚均买了贵些的东西,苏玉就要念叨他,他想起上次给苏玉买了个按摩仪,没说价格前老太太都高兴得很,一说后马上跟变天似的,“我们那时候十块钱就能花一个月,天天在路边捡瓶子去卖,换了几毛钱就买只冰棍和姊妹一人一口。你看看你,大手大脚花钱,一千多买个按摩的东西做什么,退了,我不要!” 气氛沉了又沉,远处的江水在黑暗中潜伏。 她问:“失眠多久了?” “不知道,两个周左右。有时睡得着,有时睡不着” 也就是奶奶下葬后开始,她有经验,让他去看医生开点助眠药,“夜里容易和自己较劲,情绪泛滥收不了场很痛苦。” “很困,一关灯一闭眼,就觉得大脑异常清醒,会想起很多遗忘的事情,也会看到很多故人。” 他没有从容抵抗坏情绪的方式,尤其看到逝去的亲戚朋友一个个出现在脑海中,或是睡梦中,他也会难过。 风很大,周砚均下车前将二合一抱枕拆成毯子来给她披着,他压了压她后颈的毯子,怕风漏进去。 她太懂这种感觉了,“白天看你认真工作,会谈笑风生,很容易就被你骗过去。”她只有切身体会了旁人担忧的感觉,才真正明白游厉和夏知桐他们担忧她是哪般。 “跟我在一起不用装,周砚均,不用给我看你假装坚强的那面。” 对面大楼闪烁的光变暗,他的眸色也暗了,“没有装,白天的是我的正常面,夜里也是。失去亲人的痛是阵痛,来袭的一瞬难以招架,但其余时刻依旧和正常人一致。” “那要什么时候才不难受?” 周砚均手里握了许久,易拉罐上留下他的温度,他扯开拉环递给她,又给自己开了一罐,“不知道,总归会被时间消磨的。现在还不大习惯,整个生活,家里都是奶奶生前的痕迹。突然强硬抹去,客厅里一坐下就有画面闪进脑子,想到奶奶看电视打瞌睡得时候。打开冰箱,鸡蛋还是奶奶上次买的那些。” 就连家里的空气,都是有奶奶的气味,他如何能不难受? 她举杯,“会好的,你看我,再回忆起妈妈,我突然就觉得不难受了,也不知哪天开始的,再想起以前那些事时,我不会想躲避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