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脸道了句:“宣!” 没过多久,符惠妃走了进来,岁月是把刀,终究无情地在小符脸上留下了诸多痕迹,毕竟也是五十又六的岁数了,几丝白发,几道皱纹,松弛的肌肤,下垂的胸脯……不过,那雍容华贵的姿态,一度让刘皇帝看到了符皇后的影子,心中的少许恼怒也由此散去了。 惠妃近前,看了刘皇帝一言,矮身一礼,缓缓跪下,然后掏出丝帕,也不说话,就在那里哭…… 这副表现,可把刘皇帝看愣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表情也再度阴了些。不过,刘皇帝一时间也同样没有作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看着她表演。 女人的哭泣,有时候杀伤力是很足的,至少刘皇帝原本的“心如止水”,被她搞得有些心浮气躁了。终究还是刘皇帝忍不住斥道:“跑到这殿上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朕还没死呢!等什么时候朕死了,你再来哭丧!” 面对刘皇帝的“恶”语相向,符惠妃表情微滞,但稍作停顿之后,哭得更大声了,还是一字不出。 见状,刘皇帝一时间拿她也没办法了,想了想,语气还是缓和了几分,沉声问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闻问,惠妃这才停下泪水攻击,仰头望着刘皇帝,凄凄凉地问道:“官家何故如此心狠,竟要我们母子远别,骨肉分离?官家已然夺去我一个儿子了,还要夺走另一个?” 显然,符惠妃此来,还是为分封之事,并且是为了十五皇子刘晅。符惠妃一共生有两子一女,长女刘葭早就嫁给李继隆了,这些年一直夫唱妇随,李继隆到安西任职,也跟着去了,这常年见不到一面的。 老九刘曙虽然常在京中,但自开府之后,也过着自己的日子。而最近二十年,真正陪伴着她,也最受她疼爱的,自然是小儿子刘晅了。 从符惠妃的角度出发,她当然不会理解刘皇帝的一番“良苦用心以及“宏图大志”,只听说要封国,还是封到海外那些环境恶劣、蛮夷扎堆的岛屿上,她便迅速炸毛了。 这到底是分封,还是流放?刘皇帝何以如此心狠,刘晅尚未及冠,又不像他的哥哥们那般经过事,受过历练,如何能在那蛮荒之所开辟出一片天地来? 危险、苦楚、分离,当这些元素在符惠妃脑子里盘旋,她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的,直接找到刘皇帝这个“罪魁祸首”,前来之前,还做足了功课,至少找到了刘晅“新韩国”在地图上的哪个犄角旮旯,结果更让她惊怒忧恐不已,这已经不是被流放了,简直是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垂拱殿内,惠妃的哭诉仍在继续,刘皇帝却有些头大了,见全然一副妇人姿态,说这妇人的浅陋见识,刘皇帝很是心烦,更心烦的是,他连“妇人之见”都有些训斥不出口。 “好了!”刘皇帝再度打断符惠妃,眉头紧锁,低着脑袋沉吟良久,问道:“抱怨了这么多,你究竟想怎么样?” 闻问,惠妃来了精神,也不再哭泣拭泪了,仰头道:“官家要封国,妾不反对,但刘晅要留在京中地!” “呵呵!”刘皇帝闻言,当即冷笑两声:“又要封国,又不肯去打拼,自古而今,可有坐等得到的江山基业?他在京中待着、看着、等着,让别人给他卖命创业,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第370章 其志甚坚 “那我们宁肯不要这封国、爵位!”刘皇帝一番自认为义正辞严的话对符惠妃显然没什么效果,几乎不假思索,迎视答道:“还请官家收回成命!” 惠妃的语气神态,充分表达着一点:对刘皇帝所赐封国,他们母子不稀罕。而这一点,显然有些刺激到了刘皇帝,心中堵得慌,脸色也阴沉着,冷得就像殿外的凉风一般。 “刘晅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朕?他若是不想就国,为何不自己来找朕,还要劳你这个娘,他是胆怯了,还是心虚了!”刘皇帝盯着符惠妃诘问道。 闻问,惠妃也是一副刚烈的表现,直接顶了回来,反问道:“他敢吗?官家扪心自问,你口口声声封国之事,听凭自愿,但你真的给皇子们选择的余地了吗?他们即便心存异见,又敢向你提出来吗?” “所以你这是代替他们发声?”刘皇帝神情越发冷淡了。 不过,符惠妃此来垂拱殿,早就做好了大闹一通的准备,不达目的不罢休。别说刘皇帝一张冷脸了,就是双目中真的能喷火,也是不带怕的。 迎刘皇帝的目光,符惠妃面无怯色地答道:“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管不了,但刘晅不想远离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