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多年的发展下来,安南已经能够正常向朝廷贡献钱粮税赋,当然,这是带有一定殖民色彩的,但也可窥其潜力。 如今的安南布政使是李守节,辰阳侯李筠之子,他属于军转政,镇守安南多年后,就地转任布政使,一直到如今。 广政殿上,李守节就细致地摆出安南地区的情况与发展潜力,希望朝廷能多加支持,并且就安南每年能向朝廷贡献的钱粮税赋画了个大饼。 安西也是一样,那里虽然地处偏远,但处于东西方交流的要道,依靠着丝绸之路,是根本不怕穷的,也就是常年的战争下来,人烟少些。 但即便如此,随着大汉西部局势的安宁,与黑汗国关系的改良,大汉与中亚地区的贸易通道也彻底打开,并且日益繁荣,因此,安西地区也是日显活力,这些都是他们的优势。 至于其他道州,同样也有话说,当然,这些地方,其实也清楚,安东毕竟有其特殊性,不可能变成常例,朝廷也不可能对其他地方,尤其是核心统治道州放任。 但是,讨价还价嘛,总要让朝廷听到他们的声音,知道他们的想法。像安东那样,他们不敢奢求,但其他地方,还是有些商量的余地。 已经升任剑南布政使的张雍就提出,希望朝廷能够酌情降低一些剑南地区的税赋。自从川蜀平定之后,当地对朝廷税赋的上缴,就始终是足额足数的,也只有遇到灾害之时,才会有所蠲免。 过去一段时间,川蜀每年给朝廷上缴的税赋,能占到全国两成以上,这实在是一个庞大的比例,同时也意味着川民的疾苦。 后来,朝廷也酌情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调整,使之趋于合理,这才减少了对川蜀的压榨。但即便如此,川蜀每年的贡赋,仍旧是排在天下道州前列。而从西南地区来看,也只有剑南被朝廷看得最紧,没办法,谁教西南地区就你剑南道富庶呢。 张雍在西南为官,也有十来年了,从成都知府到剑南布政使,自然有了感情,有了自己代表的利益集体,也想要为剑南的百姓某些福祉,扬一下名。 当然,他倒也不像其他人那般,一味地叫苦鸣屈,只是合理地提出,希望财政司在制定税额的时候,能酌情地调整一番。这每年就都在调整,但像剑南这样的天府之国,每年调整的余地都不大,不加已经属于恩惠,张雍这是想减。 如果说张雍是为剑南百姓考虑,想要减轻治下官民负担的话,那还有些人,就属于为地方官府谋权争利。 其中,争论得最激励的,毫无疑问,属于每年地方税赋留存问题。不只一个道司提出,每年两成的税额,实在太少,已经不够当地行政支出,甚至有些影响到地方的行政运转。 两浙布政使王仁赡就举例,说浙南一些州县官吏,已经出现拖欠俸禄的现象,官吏们,尤其是基层官吏们,日子不好过。 这显然是在扯淡,其他地方也就罢了,你江浙地区也叫穷,那其他穷困道州岂不是要炒翻天? 在留存税收这事上,是中枢与地方之间最关键的一处矛盾,而面对这些来自地方上的声音,刘旸与赵普也是感到了一些压力。 不过,他们的态度也十分坚定,税收留存属于中枢的底线,不容打破,这不只是税额多少的问题,还涉及到中枢权威,涉及到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 政权可以适当宽松,但军权、财权是要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对朝廷而言,这是十分必要的。 何况,仅从开支来讲,偌大一个朝廷,那么多官员,那么多勋贵,那么多军队,还有各种工程以及天灾人祸,这需要的财税,可比某一道一州的财政压力要大得多。 当初的财政拮据,让每一个中枢大臣都记忆深刻,因此,涉及到这方面,自然就触及到他们的敏感神经了。 因此,赵普是代表朝廷,进行了强硬的驳斥。同样是从地方上历练出来入朝拜相的狠角色,赵普屁股底下可不虚,对地方的情况也有深入而透彻的了解。 在赵普看来,想向留存税收伸手的人,更多的还是为私利,或者地方保护思想严重。这个例子绝不可轻开,否则,有一次,便有第二次,财权若动,那早晚其他权力也将受侵蚀,如果是那样,那朝廷维持了几十年的制度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