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吧!” “谢陛下!” 对于真正做事的臣子,刘承祐也不吝于最大的宽容。 “陛下,此次西征平叛,东京这边,共耗粮、面、肉等九万五千四百余石,一万六千八百余万钱。京畿诸州,共调用粮五万余石,钱四千余万。军器、辎需,军前所用,士卒所耗,丁壮所费,后续赏驳,以及河中所缴,个中详情,悉书于此册,请陛下御览!”王章掏出了一封奏册,呈给刘承祐。 显然,这总结的事情,王章领衔三司,是做到了他的前头。 拿起呈至案上的奏册,刘承祐简单地瞄了眼,脑中尽是王章嘴里提到的几个数据,嘀咕道:“竟然这么多!” “军需之费,国耗甚多……” “如此一来,朝廷又穷了啊!”刘承祐有点头疼地说道。 当然,大汉朝廷就没富过。他知道打仗耗钱,故有些心理准备,但朕听到具体数据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肉疼。十数万人的调动,近千里远征,其间的粮食损耗,自是巨大,所幸在河中府回了一口血。 而钱财的耗用,大头则在军器以及那些攻城重械的建造上,这还是在朝廷极尽压榨劳力以及物料成本的情况下。 也就是平叛的时间够短,要是再拖几个月,所费更加难以斗量。不提时局变化与敌对国家的威胁,就大汉国内,只怕也得生乱了。到那个地步,军需不足,基本上只能去压榨农民了。 “朕稍后抽时间,仔细阅之!”放下册子,刘承祐深吸一口气道,抬眼看着王章:“东京这边所余钱粮几何,可足用否?” 第100章 无法避开的钱粮问题 “回陛下,经臣统计,东京诸仓之中,尚余粮四万六千两百余石,钱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余万钱,绢绸五千匹……” 这点余粮余钱,给官员发俸禄,给禁军发饷钱,都支撑不了多久。他的大汉,竟然穷到了这个地步,刘承祐尽量保持着他的风度,从其气色也可知,他的心情并不好。 大概知道刘承祐在顾虑些什么,王章紧跟着禀道:“请陛下放心,河中乱事平定后,天下肃然,短时间内,朝廷将无巨额支出。眼下,各地秋粮收割将结束,秋税亦将入库,足可缓解国家贫乏。东京市面上,已经民间商旅贾粮而载入,以解粮乏,供应京师……” 听王章的叙说,刘承祐神色明显缓和,想了想,不禁提了句:“东京仓储不足,仍有乏食之患。然粮食市价,依旧偏高,士民恐难负担,朕常闻,城中贫民有饿殍之事!朕意,由官府施政定价,将粮价打压下去!” 刘承祐这也算重提旧事了。 闻言,王章脸上顿露急色,赶忙揖手劝谏道:“既有乏食之患,万不可行此策!粮价虽高,比起国初,已有极大的好转。各地粮商闻有利可图,方可熙攘输粮而来,否则,外粮不入京,仅凭官储,实在难支撑东京几十万官军民的耗用!” 面对刘承祐的“乱命”,王章看起来有点急了。 “国之大本,足食为先,百姓食不能果腹,朕情何以堪!”刘承祐突然怒声道。 刘承祐此言,要是当真,那就输了。此前国家极其穷困之时,斗米六七百钱的时候,他可都没有这么激动,鼓励发动战争,也是眼睛都没眨过…… “陛下!臣以为,王相公所言有理!”听着君臣问对,杨邠却是忍不住发话了,声援王章:“粮价之事,听民自便即可,商贾有利可图,天下米粮入京师,粮多而价自贱。陛下既虑京师乏粮,又与贬抑米价,世间岂有兼得两全之法!” 杨邠的风格还是那般直接,说话毫不客气。刘承祐只稍微看了他一眼,暗自琢磨起来。 王章与杨邠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就如去岁入东京不久后,刘承祐着力打击虚高的粮价一般。在乏粮的情况下,要强硬打压粮价,在国家朝廷没那个实力的时候,强行为之,简直就是个笑话。 基本上,只要刘承祐强定米粮限价,可以肯定,这段时间以来,还积极往东京输载粮食以牟取大利的富家商贾,绝对望而却步。此前,刘承祐已经历过了。 刘承祐顾虑粮食问题是真的,但倒真不见得要用硬的来限制粮价,他屡有此想法,只是不耐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理性地考虑,就如杨、王二人的建议,短时间内,还是更适合放开粮食政策。至于刘承祐所担忧的东京百姓的生计问题,此前东京无比艰难的时候都能生存下来,而况于如今,并且东京是一般人待的地方吗…… 不过,刘承祐的忧民之心,也是发自肺腑的。毕竟,生存只是最基本的要求,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