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目光中有些意味深长,而后,转向太上皇:“既如此,便叨扰子烨了。” 太上皇微笑:“何言叨扰,伯俊客气。” 这顿茶点,我吃得心猿意马。 他们两人凑在一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我一言不发,默默喝茶吃点心。仿佛这路边小摊的点心有多好吃一样。 重新上路的时候,两队并作一队。 兄长和太上皇都不再乘车,只骑马同行。 我独自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望出外头去。 那两人就走在马车边上,仍说得入港。道路上人来人往,这人多势众的队伍,颇是引人瞩目。加上那两人相貌都不差,骑在高头大马上,颇有些招摇过市之感。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其中之一会是大名鼎鼎的太上皇。 我望着他们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从前。 那是一年的上巳,兄长带我去郊外踏青,他也来了。 他们并辔而行,走在大街上,后面跟着我的马车。俊美的男子,总能引得瞩目,亦有不少目光投向后面我的马车。隔着车窗上的绮罗,我知道那些人在猜测,能得那般俊俏郎君引路护送,车里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纵然那时对齐王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我那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满足,不由地得意起来。 正神游之间,忽然,我看到太上皇的脸转了过来。 我一怔,忙离开车窗,安稳坐好。 —— 上官家倒台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洛阳,掐指一算,也已经有三年了。 但对于这道路,我仍然是熟悉的。 哪日能走到什么地方,在哪里歇宿,每次都大差不差。 当下,兄长和我早不是当年的国公府公子闺秀,而是被赦了罪的庶人。那等舒适又体面的官驿,自是住不了的。只能似寻常的旅人一般,寻那看着还过得去的客舍住上一住。 不过,我们还带着一个太上皇。 京城到洛阳之间,有几处行宫,方便皇帝巡幸洛阳之时,中途驻跸。 日暮之时,就在我想着,他毕竟是太上皇,会不会也住到行宫里去的时候,却见他和兄长一起,走进了路边的客舍。 客舍主人在门前迎来送往,见来了这么大队人马,忙迎上来。 吕均出面跟主人说了几句,走回来,向太上皇禀报:“公子,那客舍主人说有房,不过没有单独院子。倒是有一排厢房,有通铺有单间,算一算铺位,倒是能塞下我等这些人。” 太上皇闻言,看了看兄长:“伯俊觉得如何?” 兄长沉吟,却走到我的马车旁:“没有单独的院子,你方便么?” 他大约觉得我还有当年的讲究,住处有一点不合意,就要嫌弃。 我看了看外头天色,道:“天要擦黑了,再往前也未必有更好的。我无妨,兄长自决便是。” 兄长颔首,回去与太上皇说了两句。而后,侍从们纷纷下马,走进客舍里。 这客舍,与我们兄妹从前住的官驿果然大不一样。 堂上,天南海北各色人等都有,见我们进来,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从前在官驿之中,我们虽然也会被打量,但该有的礼数都有会,并且马上会有人认出兄长是谁,迎上前来见礼。 在这里,却全无这等待遇。 我没有戴羃离,旁边几个正在席上喝酒的大汉,满面醉意,肆无忌惮地朝我看过来。 这些年,我倒也不是没见识过,毫不慌张地看回去,反过来打量他们。 正在此时,视线突然被一个身影挡住。 抬眼,我看到了那冷峻的侧脸。 “阿黛,这边。”兄长在前方道。 我应一声,不理他,转身离开。 这客舍里的厢房很是普通,唯一的好处,是看着还算干净。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