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弟妹,秦叔能找到么?” 秦叔道:“乡里的人牙子,喜欢在一个地方做买卖,只要找到她的家乡,顺藤摸瓜当是不难。” 我颔首:“此事,便交给秦叔了。” 秦叔很是诧异:“娘子要为她做这事?” 我笑了笑:“秦叔不是担心知人知面不知心么?我父亲说过,人心向来不可揣测,不到真正的关头,亦无从窥测。不过世人所求,无非一个利字,只要拿住了真正在乎的东西,利益不悖,便不必担心出卖。再说了,我已经一无所有,甚至还是罪籍,比这兰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又担心什么卖不卖的。” 秦叔看着我,长叹一口气,终究没说什么。 有一件事,我特地问过了秦叔。 就是关于当年先帝让父亲查杜行楷的。 秦叔没有否认。 “当年国公确实将此事交到了在下手上。”他说,“发现娘子与齐王之事的,也是在下。“ 这事,时隔多年之后提起,我已经觉得心中无波无澜。 沉吟片刻之后,我问道:“父亲知道之后,怎么跟秦叔说的?” “他没说什么,只告诉在下,此事万要保密。”他说,“隔日,他就将娘子送去了洛阳。” 我张张口,道:“杜行楷……” “杜先生自尽,是为了不连累齐王。”秦叔道,“当时的圣上恨极了他,国公也是无法。” 这也是我早知道的事。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 我让兰音儿带话给秦叔,务必盯着太上皇和景珑之间的来往。 不料,景珑很快就在我面前出现了。 景珑的父亲琅琊恭王,是先帝的二弟。他的母亲,也就是景珑的祖母刘婕妤,在青霄观里也有灵位。 身为嗣王,青霄观里办祈福的法会,景珑自当来拜一拜的。 “阿黛姊姊。” 见礼之时,他看着我,脸上露出笑容。 我也微笑,念了声“无量寿福”,道:“贫道已经出家,法号玄真。” “那便是玄真姊姊。”景珑仍满不在乎,笑嘻嘻道,“孤方才路过含英馆,想起姊姊爱吃那里的酪樱桃。当下正是时节,孤便去为姊姊买了些来。” 说罢,他从内侍手中拿过一只食盒,递给我:“姊姊尝一尝好不好吃。” 这模样,倒是跟小时候那贪吃贪玩的样子别无二致。 我让身边的兰音儿接下,施礼道:“多谢殿下。” 说罢,我亲自将他引到殿内。 景珑在刘婕妤的牌位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叩拜进香。 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倒是像十分喜欢听这法会一样,规规矩矩坐在蒲团上,一直坐到用膳。 用膳的地方,仍在斋宫之中。景珑不像太上皇那样,所到之处都是大排场,连用膳也要召来所有女冠围观。斋宫里有供贵人们独自用膳的清静地方。 我将他引到一处敞亮的厢房,两面开窗,外头是雅致的园景。 “姊姊与孤一道用膳如何?”景珑道,“多年不见姊姊,上次在太后宴上与姊姊相遇,也不得说上话。” 他说话时,双眸熠熠生辉,颇为真诚。 我看着他,思索片刻,让随行女冠去将我的午膳取来。 景珑露出微笑,忙上前将案席摆好,让我像小时候在宫里用膳时一样,与他隔案对坐。 “姊姊这些年好么?”他问我,神色间有些愧疚,“孤在国中听说上官家之事时,姊姊已经到宫中出家去了。后来兵祸横生,孤忙于平乱,竟是不能抽身到京中来探望。” 我笑了笑,说:“我若不好,当下怎会坐在此处与殿下用膳?都过去了,不必执念。” 景珑看着我,想了想,道:“姊姊日后有何打算?” 我说:“能有什么打算,当一日和尚敲一日钟,当道姑又何尝不是。”说罢,我话头一转,“不若说说你。如今,你可是朝中的红人,听说,圣上要将你留在京中,担任兵部之职?” 景珑的脸上却没有得意的神色,反问:“姊姊觉得,孤留在京中好么?” 我讶然:“这是你的事,为何问我?” 景珑神色认真:“因为孤想知道,姊姊如何想。” 第八十三章 暗计(上) 我看着景珑,心头似水面投下了一粒石子。 “殿下说笑了。”我仍微笑,“这等事,贫道岂敢置喙?”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