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以身为法,弘道养正,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欲可不纵,礼教森严不可逾越,人主之德不可失!” 皇帝自顾自道:“儿子身为一国君主,擎天立地的七尺丈夫,若连心爱的女人都维护不了,还有何颜面坐在龙椅上,不但要将她名正言顺,陆家那孩子也一并接进宫里来,册封公主,一生视若己出。” 太后手里的茶盏急剧摇晃,大片茶水溢出来,双目煞红:“就是说,你不但要给人家做后夫,还要做继父是不是?” 皇帝点了点下颔。 下一刻,茶盏飞出来,重重掷在了衣袍上,碎裂声中茶叶茶水溅落一地,黄地织锦龙纹长袍前胸湿了一大片。 锦叶二人骇的跪地。 “好个荒唐的皇帝!”太后彻底爆发,令锦叶取戒尺来。 锦叶急劝:“太后息怒,皇上都这么大了您还要打他,有失体统啊。” 太后已是气恼到了极处,四下寻找武器,猛瞥见乌木几案上摆着的胆瓶有一根新鸡毛掸子,立刻拿起,握着鸡毛前端,竹条对准皇帝。刹那间微有恍惚,儿子到底不是从前的小童子,穿着龙袍,身形伟岸如苍松劲柏,竹条刷剌剌落下去,抽打在两臂和胸前。“哀家再不教训,他要做那商纣夏桀了!误国殃民不远!” 一下下破空响亮,左右开弓,皇帝原地一动不动,不闪不避,垂眸看着地,除了偶尔眨一下眼,仿佛不是血肉之躯,不知道疼。 一连抽了十几下,太后累的大喘,问:“说,能不能跟那贱人一刀两断了?” 皇帝只道:“儿子势在必行!” 太后恨铁不成地,泪水淌了一脸,接着抽,鸡毛纷纷落:“......赵禝,你三十好几不是毛头小子了......为君者何道而明?以仁取天下,以德治天下,以礼固天下,一步之错,满盘皆误......” 衣领下隐隐青红血痕,锦纹和锦叶想上来拦,却不敢,焦急无措。 殿外忽传襄王至,穿着朝服急奔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惊了,上来就拦,太后反手一挥,抽在了襄王右臂,接着又连续抽了小儿子几下,一边骂着:“母后是怎么教导你的!做忠贤之臣!谏诤之臣!终生辅佐他。他身在高处,难免有看不清、不明辩的时候,你要规过,要劝谏,你是怎么做的......” 太后满头冒汗,鸡毛掸子只剩了光秃秃的竹条:“......你明明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不纠正他,眼睁睁看着他泥潭深陷,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意图何为?” 襄王悲哀道:“儿子能有什么意图?母后您就这样看待我?儿子在您眼中竟是一个奸狭小人吗?” 太后歇了口气,重新挥起,把所有愤怒都倾在了小儿子身上,竹条忽忽,毫不留情。 襄王转过身,挨在了后背,每一下火辣辣的疼,咬牙忍着。 皇帝侧目看着,满是不忍和心疼:“四弟......”大跨一步上来,要以自身挡了,不想太后来不及反应,一记挥起来,恰抽在了面上,只听“啪”一声,竹条应声断成两截,皇帝不动了,右边脸颊留下一道火红的鞭条。 空气仿佛凝滞了,连着锦叶二人也窒息...... 太后目瞪口呆,襄王心疼的不敢置信:“哥是九五之尊,您怎么能......” 皇帝目无表情,面色渐渐变得阴沉,眼底闪烁着寒锐的冷光,满口噙着腥甜的滋味,耳边嗡嗡作响。试着动了动唇,疼的撕扯一般。 来的时候本就想着让母后训责的,这下气该出够了,他眉峰露出了坚毅果决,也不看太后,冷声道:“母后打够了罢,朕是一国之君,更是一家之主,夫死从子,这国,这家,朕才是天。明日就将她接来,现下身子笨重,不能劳累,待孩儿诞下,出了月再行册封授金印。” 说罢,转身向殿门走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