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况:“出血量很大,人很烦躁,像是失血性休克。” 住院总当机立断:“准备手术,你去联系麻醉医生,再找她家属签字。” “好。” 兵分两路,几人合力把老太太推往手术室,陈西瑞打电话联系麻醉医生,又找家属术前签字。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急手术,老太太的命算是从死神手里抢夺过来了,所有人皆松了口气,二线医生这时刚赶到手术室。 “哟,这都完事儿了?” 主刀的住院总精疲力尽地点了下头。 二线对着他肩膀一拍,笑道:“可以啊你小子,我白来一趟了。”偏头看了眼陈西瑞,“小陈今天反应够机灵的,看来还是我这个带教老师教得好。” 陈西瑞笑不出来:“周老师,我感觉我的心率有点快。”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以前实习没在急诊待过吗?” 陈西瑞心有余悸:“待过。” 住院总是个去年才博士毕业的年轻小伙儿,长得人高马大,威武壮实,别科的住院总看上去像被人掏空了身体,他却面色红润有光泽,实在不像一个经常熬夜班的人。 看来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当医生,这不还有精力给陈西瑞做心理疏导呢。 “夜班经常会碰到这种突发情况,不过你点儿太背,第一个独立值班就遭遇了大场面,没留下阴影吧?” “还好。” “好样的姑娘,保持住。” 二线医生招呼住院总:“走,找地方抽根烟。” 两人一左一右往外边走,陈西瑞等老太太苏醒后,把她推进病房。 这么前后一折腾,已近两点,后半夜又处理了两个腹痛的病人。 这一晚陈西瑞几乎没怎么合眼,她也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老太太血流不止的模样。 心脏跳动得厉害,半是激动,半是后怕,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震撼地感受生与死的界限。 隔日早交班,陈西瑞作为值班医生汇报夜班情况,当提到23床时,住院总也做了补充说明,向来不苟言笑的主任破天荒地表扬了她。 她心里嘚瑟起了风,同时也在复盘昨晚的整个过程,提醒自己以后再遇到类似病人,一定要严密监测血压心率,病程瞬息万变,容不得一点马虎。 写完当天的病程记录,陈西瑞打了个哈欠,挎上包准备离开,一个中年男人跑进他们办公室,张嘴就问:“谁是陈医生?” 整个办公室就她一个姓陈的,陈西瑞对号入座:“我是,怎么了?” “哎呀陈医生,可算找到你了!我今儿早上一接到电话,我心说一定要把这个女华佗给揪出来!我是钱云霞的儿子,我姓梅,梅超风的梅。” 看来这位大哥就是23床的小儿子,听说工作很忙,老太太住院这几天,反正是没见着人影。 “正好你来了,我跟你谈谈你母亲的情况。” 中年男人立马摆了摆手:“不用谈了,我都知道,昨儿晚上是你在值班,多亏了你和梁医生抢救及时,给了我母亲一次再生的机会。”环顾周围一群,贴近了悄声道,“陈医生,你跟我出来一下。” “去哪儿?” “来了你就知道了。” 陈西瑞没多想,把水笔往口袋里一插,跟着他走出去,走到楼道里,那家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白大褂兜里塞了个厚厚的信封。 “你往我兜里放的什么?”她因缺觉少眠,脑子有点懵。 家属微微一笑:“一点小小的心意。” 陈西瑞迷瞪地反应过来:“哎呦使不得!我不能收!”手伸进口袋里,想赶紧甩出那烫手山芋,却被家属按住了。 “人情社会,我懂。”家属露出个尽在不言中的表情,又悄声道,“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这个门,这事儿我就烂在肚子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