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否甩大裂谷面子,这个废土上最长寿的老人都是不会为难他的。 而这老头肯把话说的这么直接,其实已经是一种善意了。 这完全是看在罗威尔的份上。 身为一名“观棋者”,他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向棋盘伸出小拇指的。 “阿布赛克先生,婆罗国选出的聪明人,你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大草原上有一亿只羊,废土纪元冻死了一亿只,现在还剩多少只?” 阿布赛克下意识回答。 “那当然一只也没有了——” “算错了,”老头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道,“我告诉你,还剩一亿只。” “怎么可能?”阿布赛克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又冷静下来,“老先生,这又是什么诡辩吗?” “不是诡辩,是自然规律,”老人缓缓开口说道,“废土纪元不是一阵风,而是风吹来的沙子,揉眼睛的时候才感觉到疼。战争来的很快,当我们意识到输赢是个严肃的事情的时候,我们所怀念的一切都结束了……而对于有的人来说这个过程是一天,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200年,对于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你们来说大概是半个世纪。” “最严酷的寒冬大概持续了43年,也许是46年,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如果没有掠夺者,没有异种,而且水源和食物足够充沛,就算羊群被饿死到只剩下一万只,剩下的羊也可以在之后的一个半世纪里恢复到一亿只。” “你们感谢罗威尔拯救了至少一亿人,但你们发生的文明断代又是怎么解释的呢?仅仅是父亲没有把自己的知识教给儿子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自以为是的折腾把本不该死的人给弄死了。草原上的羊本来还能剩个一万只,结果只剩了五千只,而他的红土在寒冬中其实也并没有起到什么明显的效果。然而婆罗行省毕竟不是大荒漠,这里是天然的避难所,没有异种和黏菌,外面的掠夺者也不容易进来,最后羊不但没有变少,反而还翻了一倍……结果这份功劳却算在了罗威尔的头上。” “或许只有红土能告诉你们正确的答案,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那一代人真的因为罗威尔活了下来,怎么也轮不到一无所有的威兰特人去教训你们,而是该你们去肩负终结废土纪元的使命,去拯救河谷行省,去拯救凯旋城,然后由我来为你们颁发胜利的勋章……当然,那时候的你大概会和那小子一样,对我这种糟粕嗤之以鼻了。” 看着屏住了呼吸的阿布赛克,老人笑了笑说道。 “你们对罗威尔其实应该有更客观的评价,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一些人已经意识到了,但远远不够。否则我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会回来找你们的,继续和你们玩他的救世主游戏,然后成为新的罗威尔,并带着你们奔赴下一个考场。” 说到这儿的老人又有些后悔了。 其实他不应该“泄题”的,真要是让这帮人找到了那个罗威尔,像两百年前一样把那家伙草草了事地埋了,然后将不愉快的记忆抛之脑后,下一个罗威尔会更狠,会杀更多的人。 不过大裂谷难得像今天这么热闹,他确实有些兴奋过头了,也确实挺喜欢这个年轻人。 说不准能救人一命呢? 虽然这条命可能得用无数条命去换,但他确实不是很在乎了。 “您是说亚努什吗……”阿布赛克的声音颤抖着,一滴冷汗划过了额前。 那家伙毫无疑问已经死了,却成了他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前段时间他总做噩梦,后来信了银月女神才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