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问了,做这样的事,我总归也有可靠的人,事已至此,我不会再累及旁人。” “都到了此时还有仁义面孔。”江怀雪嗤笑一声:“你这样的人也有心吗?那时长生蛊的事你已经得知,若是我死了,曾有容也活不了。怪不得你执意让她夺过才几个月大的湛儿,想必那时心中就已经有谋算了吧。” “那都是她自己选的,皆是她的造化。”曾贤面不改色道:“我那儿子女儿都是不成器的,他们没吃过苦头,全让富贵日子浸得不知好歹了,除了绍阳凑合些,皆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若非他们拖累,你我也不至于有今日。” “知子莫若父,你对他们倒也算了解。”江怀雪摇头笑道:“曾大人,一生筹谋,算尽人心,唯一不肯认清的,便是自己了吧。”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曾贤冷笑道:“江怀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早该知道不是一路人是走不到最后的。可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经历的事不算少,手段也不可谓不狠,竟还沉浸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仁义道德里!我欣赏你,总不舍得除掉你,一心想着改变你,明里暗里劝你现实些无情些,方能活得更好些更久些……可你呢,终究不悟道啊!” “你又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鬼话。”江怀雪疲累道:“你当初若不是装出仁义道德的嘴脸,我们祖孙三代会上你的当吗?一向淡泊柔善的姑姑会为了你辛苦求这个求那个吗?你若早就是这幅面目,从我祖父起就将你收拾利索了!你当年的模样自己是全忘了,得势后坏得理所当然,还怪我不肯与你同流合污?” “你还好意思提你姑姑?”曾贤大言不惭道:“江回涯临终时我和你姑姑是如何衣不解带侍奉的?你爹他能及得上我一星半点吗?!你爹和你姑姑一母同胞,可是偌大家业皆留给你那不成器的爹!你们祖孙三代都是嘴上与你姑姑亲厚,可是真金白银富贵权柄哪点想到她了?!让她辛苦求这求那,不还是因为你们不肯痛快给吗?!” 江怀雪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与他一场对谈下来,被他几次三番气得哭笑不得,纵然心态再是平和,也有些头疼气短了。 “爷,算了吧。”江逐星过来,一张冰寒的脸也是强忍怒意,他给江怀雪披上斗篷,扶着江怀雪肩膀道:“此人死到临头不肯悔悟,佛祖也渡不了他,不必理他了,让他万劫不复吧。” 曾贤却轻蔑道:“江逐星,真是江怀雪的一条好狗,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江怀雪却骤然发难,拿起桌旁茶壶连水带壶劈头盖脸砸在了曾贤脸上,盯着他冷冷道:“顾念姑姑,我不愿把事做绝,还以为我给你脸了?你再信口雌黄,我有的是让你速求早死的办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