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朗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霍明朗不应话,唇角勾着笑,只垂眼看阮梨。阮梨本就生得白,这会儿凝白的脸颊上已然透出薄薄的绯色。 霍砚舟坐得离他们远,抬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穿着米白毛衣的女孩子低着眼,双颊酡红,身前抱着个咿咿呀呀的小家伙,嫩白如笋的指尖擦着宝宝连体衣的一角,泄露了她安静眉眼之下的紧张。 这是她不安无措时惯有的小动作,霍砚舟知道。 她坐在那里,莹莹的水晶吊灯在如瓷的肌肤上晕下一层柔和,像一尊上等白瓷,胎釉细腻,凝若脂玉,又透着薄薄的藕色。 身边还有她喜欢的人。 霍砚舟收回视线,金边眼镜后沉如墨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砚舟最近在忙什么?”二哥霍廷年问道。 “一个非遗项目。” 厨房已经准备上菜,聊天的场地从客厅转移到了隔壁餐厅。 霍砚舟如今掌管着霍氏旗下的恒远集团,是霍家说一不二的话事人。 但今晚是家宴,霍砚舟没有抢霍廷年作为长子的风头,直接在母亲明婉珍身边落座。 桌上的席位发生了变化,左侧的位置一次递延,到了阮梨这里,不偏不倚,正好和霍砚舟面对面。 阮梨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学生时代考试的时候坐在监考老师眼皮子底下,低着头都紧张。 席间有人问起阮梨和霍明朗的婚期,霍母冯莺笑道:“和阮太太看了不少酒店,合心意的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五月。” 这是场面话,以霍家如今的威望,一个酒店而已,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阮梨不接话,听着冯莺笑盈盈地自说自话,她知道冯莺一直不太喜欢她。 霍明朗是霍家长孙,在冯莺眼中,霍明朗应该娶一个家世更为匹配的富家千金,将来才能在他的事业上更有助益,阮家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阮家是书香门第,祖上出了不少文人大儒,到了阮梨的父亲这一辈才开始经商。 和富贵泼天的霍家相比,阮家便显得有些寒酸。 但这门婚事是两家老一辈订下的,虽没有指名道姓,可如今两家适龄的单身年轻人中只有阮梨和霍明朗,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几乎等于默认。 冯莺虽然对这门婚事颇有微词,也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 大姑心直口快,又接着酒店的话头问道:“周家之前的婚礼是在君悦办的吧?我觉得不错。” 冯莺点头,“君悦是不错,但今明两年所有的好日子已经排满了。” “错不开?” 冯莺摇头。 “那是有点可惜了,要我说,放眼整个京北,还是君悦最好。” “是有点可惜,没能选到最好的。”冯莺笑道。 这话旁人听不出弦外之音,阮梨却听得明明白白。 她安静吃饭,可面前的菜色没有一个合她心意的,她喜欢偏酸甜口味的,比如—— 桌盘转动,一条黄澄澄的松鼠鱼稳稳停在面前。阮梨抬眼,看到正对面霍砚舟修白的手指收回,他正在专心听母亲说话,唇角难得含着一点温和的笑,似是让明婉珍尝尝面前的这例汤。 阮梨趁着大家不注意,夹了一块鱼肉,酸甜糖汁入口,鱼肉外焦里嫩,极大地安抚了她的味蕾。 “砚舟这过了年也三十二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