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哪怕是到了四月,一年之中长达半年雪季的尾声,长凌雪场仍旧是很好的滑雪场地选择。 雪山处于高海拔地区,山上有明显的雪线分界。 或许是因为工作日的关系,山下的游客的确不算多,但雪山山脚处的气温仍旧偏冷,时舒穿上徐欥事先准备好的羽绒服,手伸出袖子的时候,她看了看徐欥来之前就穿在身上的黑色羽绒服,道:“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看见徐助理的那个时候。” 她这话道得莫名,徐欥不知道她是想具体表达些什么,但大概应该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夸赞的话。 他有些意外,脱口而出:“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 “嗯,记得。为什么不记得?”时舒笑了下,抬手将和他同色不同款的黑色羽绒服拉锁拉到下颔处,缩了缩脖子,兴致不错地说:“记忆犹新。” 脖颈儿安顿好,她又理了理羽绒服,接过徐欥从包里拿出来的醒狮帽佩戴在脑袋上:“难道你不记得了?” 徐欥腼腆地笑了一下,声音温吞:“我也还记得的。” 何止是记得? 徐欥斗胆而冒昧地问:“那我可以问您,您那时候对我的印象是什么样的吗?” 时舒站在雪山山脚下,黑色元素的衣服裤子,搭配金丝边框架眼镜,模样清冷。 她穿着运动休闲,佩戴的这一顶添加了新中式元素的醒狮帽却又凭添几分俏皮和活泼。 她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刚好想找一个助理,你就那样出现了。” “你是很适合做助理的人选。” 回答了,但又像没回答。 徐欥眨了下眼,很想冲动地问她:谁问您,我适不适合做助理了? 当然,这种反骨的念头也就在转瞬之间消磨,他并不会这样问,他脑中合适的措辞是,除了评估适不适合做助理,您对我就没有别的印象了吗? 他穿的短款黑色羽绒服,羽绒服袖子口探出来的手白皙纤长,他抿了抿唇,认真地看着她:“除此之外,没别的了吗?” 雪山脚下,他长身而立,眼神真诚而又坚定,他似乎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掩在金属框架眼镜后的双眼眯了眯,时舒勾起唇:“嗯,没别的。” 旁边有人在拍照,和孤独骄傲的雪山合影,时舒忽然倾身凑近:“徐助理呢,你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她压低的声音,是淡淡的大提琴哑调,还有风卷来的似有若无的薄荷清香,徐欥不知道如何回应,很快败下阵来,佯装低首看着腕上的手表,同时步子往后缩了一大步:“我去给张总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儿了。” “不用了。”时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等他一会儿好了。” “那您先去休息区坐一会儿,我给您排队,等张总来了,我们一块儿坐缆车上去。” “不用了。”时舒:“vip通道不是免排队吗?” 话题成功被扯开,徐欥终于松了口气:“长凌雪场这里是没有vip通道的。我们从山下抵达雪场,都需要排队,然后依次坐缆车上山。” “哦,那我跟你一起去排。” 徐欥委婉:“您也可以在休息区先等候。” “不用了。”时舒率先迈开步子往排队乘缆车的地方去,想到什么,她又停下来站在原地,打开手包翻找。 “您在找什么?” 时舒低头找着:“镜子。” “您需要什么样的镜子?” “都可以。” “便携式的化妆镜,行吗?” “嗯,可以。”时舒点头,翻包的动作停住:“徐助理细致到连女生的化妆镜都随身带?” “我为您准备的。” 自从她答应,他可以记她的生理期以后,他肩上的担子又更重了一些。 沉甸甸的,都是她的东西。 徐欥很自然地脱下包:“有您常用的品牌一整套护肤品和化妆品,以及便携工具,请您稍等我一会儿。” 时舒幅度很轻地勾了下唇,在徐欥脱下背包蹲下来拿化妆镜的时候,她笑了笑,她看见,他脑袋上的几根短茬随风而扬,在白色的雪山背景下,黑发是她眼里唯一的彩色。 等徐欥把化妆镜拿出来,时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这帽子也是你自己织的?” “嗯,我在网上学的教程,织好了送给您。” 到长榆的那天晚上,风很大。 他想送她帽子,但是有一些为难。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