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兰虽有些不满,不过也只酸酸地道:“咱们家这些女儿,明明你才是唯一一个在外头长大的。如今,倒成了家里最得宠的女儿。你娘可真是有本事。难怪能活着当上诰命夫人,还有儿子傍身。夫人这一走,这侯府就是你娘的了。” 锦鱼闻言不由朝她横眉怒瞪了一眼。 锦兰缩了缩脖子,立刻转了话音,长叹一口气,道:“说来最惨的是我。当初我姨娘……是老侯爷赏给侯爷的,可是出身青楼,虽是清官儿,可侯爷那脾气,一直嫌弃她。她最后也是一病没了。” 锦鱼倒没听说过这个。老侯爷也太奇怪了。居然从青楼赎了个清官儿来给她爹作妾?是觉得儿子太正经了,想让他不正经一下么? 便问锦兰姨娘得的是什么病。 锦兰道:“你回府前两年,她才走的。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在那种地方呆过,吃过什么不该吃的药,她生下我后,一直就病歪歪的。拖到看我成家,这才走了。” 锦兰说着,想起她姨娘,便放声哭了起来。 正赶上外头有人来,也不知道是谁,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道:“唉,我这小姑子对这些个孩子是极好的。难怪她们伤心。” 锦鱼与锦兰互相对视一眼,顿时都不觉得悲伤了。 有锦兰在,她便托锦兰先招呼着人,抽空去看了一趟老太太,在老太太处陪着吃了午饭。 老太太担心侯爷,她又去望燕楼看她爹。 进了楼,却不是寻常的那间书房,而是旁边的卧室。 她还是头一回进这间屋子。 家具都是小叶紫檀,花色繁复精致,步步锦架子床上挂着闪金琉璃色纱帐。 明明十分气派,可屋子里气氛却是十分压抑。 青景阳侯躺在罗汉床上,有气无力地。 江凌居然也在。她还不知道江凌已经回来。 锦鱼便问江凌怎么回事。 江凌拉了张空椅子靠近自己,让锦鱼坐下,才道:“那封信……我看是不太妥当。可是不交给皇上,也不妥当。倒有些两难了。” 锦鱼把那封信的内容想了想,也想不出来哪里不妥当,若说最不妥当的,怕还是许夫人死到临头还想着为锦心要诰命。 便问江凌哪里不妥。 江凌道:“许夫人半个字没有提到侯爷。更没说侯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锦鱼不由怔住。仍是有些不明白,便问:“可是就算许夫人说了,皇上也可能认为是许夫人在包庇侯爷。毕竟侯爷倒了,对……” 她说到这里,却突然脑子灵光一闪:“你是说……许夫人故意的。要陷害侯爷?却苦苦哀求皇上不要牵连她的二子二女。难不成她还幻想着皇上撸了侯爷的爵位,把这侯府传给大哥哥?!” 江凌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娘子可真聪明,一点就透。” 锦鱼只觉得许夫人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 江凌却点点,分析道:“许夫人之错,并非什么株连九族的大罪。若她明明白白写清楚,岳父并不知情,皇上若是还想用岳父,便可以以此为证据,对岳父小惩大诫一番,走个过场。也不会连累到世子还有其他的子女。可是如今,她只字不提岳父,却偏说不要连累到她的孩子。这样岂不是在暗示皇上,岳父知道此事,会被连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