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 景阳侯府危在旦夕,也难怪江凌面色沉重。 她想了想,便问江凌如果审出来,确有其事,会怎么处罚。 江凌道:“许夫人轻则流放,重则弃市腰斩。便是侯爷,说不定也得丢官弃爵。甚至还可能流放充军。” 锦鱼身子不由轻轻颤抖起来。她是出嫁女,除非真是谋反这样诛九族的大罪,否则都扯不到她的头上。但是她娘她弟弟老太太她爹怎么办?! 江凌见吓着了她,忙抚了抚她的背,道:“不过,我看光凭那封信,还有文氏姐姐一人之言,他们还做不成铁案。你放心,就算她们指证了王妈妈,只要王妈妈一口咬定,当初灌的不是什么有毒的附子,而是治病的附子,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如何证明当初灌的是有毒之附子呢?焉知不是文氏自己疑神疑鬼?” 锦鱼于药理上虽算不上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附子汤是温经散寒之良药。只是附子需要去皮炮制。否则剧毒,几钱便足以致人死地。 王妈妈对许夫人的忠心,也毋庸置疑。若是王妈妈无论怎么受刑都不认罪……,那么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有此一事,不管真假,皇上对景阳侯府,对许夫人,必定都恶感倍增。 锦心作为许夫人之女,是必不可能此时再得诰命了。 敬国公府,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替锦心请封,去触皇上的龙鳞。 顾家这一手,真是进可攻退可守,又狠又毒,还叫人抓不出一点把柄。毕竟就算人人心里都猜疑那御史是受了顾家指使,可又哪里能找到证据?! 真是叫江凌说中了。如果许侍郎真的手中有了顾家的把柄,顾家还真不敢如此轻举妄动。 可是这事也是奇怪。 昨天她才发现有事,今天顾家就把她爹告了。 莫不是顾家在卫家这边安插了人?所以立刻先下手为强? 仔细想想,现在顾家不但告了许夫人,还告她爹知情不举。前一项物证是文氏遗书,人证是文氏姐姐。可是后一项,他们又有什么证据呢? 锦鱼忙问江凌:“那他们又凭什么认定父亲知道此事?” 江凌叹了一口气,道:“说是当时大文氏曾经找过侯爷,没敢拿出信来。只说了有这么回事。侯爷听了一口否认,还拿了一百两银子堵了她的嘴。因此这大文氏自知告不准,便收了银子,不敢再声张。” “这位大文氏,如今可还活着?” “活着。” 锦鱼一点也不意外她爹会是那样的态度。 以前她爹多相信许夫人啊。 大文氏还活着,这事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算江凌说得对,这些人证物证不够确凿,可是一旦打起官司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来。 顾家这是要灭了卫家啊。 她又怕又怒,后背又被江凌轻轻地安抚了几下,就听江凌轻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许夫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侯爷这边。而侯爷的事,主要还是看皇上还想不想继续用侯爷。我总觉得……顾家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我担心……是有人想要侯爷兵部尚书这个位置。” 锦鱼一怔,脑子里冒出一个人——诚亲王。 上次在宫里,诚亲王吃了暗亏。 虽然当天,诚亲王为难她的事没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可是过了些日子,太子这边的人,还是寻机将这事捅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听了,先也不过当小事一桩,并未在意,还笑道:“难怪那日我见卫五娘子头上戴了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不过袁相当时也在场,便笑道:“卫五娘子如今在士子中倒颇有些名声。都说她品如其花,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皇上听了这话,便有些不快,觉得诚亲王做事气量狭窄,处事莽撞,倒惹得皇家叫士子们笑话,成全了卫五娘子的名声。 后来到底把诚亲王与皇后娘娘都数落了几句:“一个小姑娘罢了。那花儿虽插得不错,也不是没有别的花师可以找。你们何至于非要让她过府?如此跟她计较?岂不少了皇家气度,落了皇家的脸面?” 把皇后娘娘跟诚亲王气得够呛。 这事自然是太子那边的人传给江凌,江凌才告诉她知道的。 她当时听了也不觉得意外。 既是夺嫡之争,彼此之间自然不可能客气。 如果现在是诚亲王借着顾家的手对付卫家,倒确实是高明得很。 江凌以前就说过,诚亲王有心夺嫡,早把京中各家的阴私都摸得一清二楚了。连江家这样的冷灶都没放过。 那么许夫人杀文氏,说不定就是诚亲王告诉顾家的。 至于顾家的立场,现在倒还不能完全确定。 或者他们早就是诚亲王的人,所以才故意一直咬着花房坍塌的事情不放。 或者他们死活要嫁柳家,也有诚亲王的影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