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 水莹莹的眼眸转了转,把手中木兰香墨条轻轻搁在砚台边上,道:“夫君若是有法子, 我自然是日日都亲自替夫君磨墨, 叫夫君日后写起折子来呀, 一直都如有神助。” 江凌嘴角翘起, 双手捧着头:“你本来便一直替我磨墨的。可我如今替你想了个法子,若是不顶用,夫人一怒,便不替我磨了。那我岂不亏了?不合算啊,不合算。我不想了。” 锦鱼放声大笑, 跑过去,提了裙子,蹭到他腿上, 一坐,道:“若你不肯想法子啊,那你也别学写这劳什子的折子啦。连帮我的小主意你都想不出, 还能想得出什么帮皇上的大主意不成?!” 不想她刚坐下, 还没来得及得意, 腰上就是一紧, 随即有滑润的脸颊偎在她的颈旁, 温热的呼吸一波波地, 吹着她的耳垂, 好像那风要钻到心里去似的,挠得人心痒难耐。 她脸色大红, 浑身渐渐燥热起来。 搬到怡然居后,两人自在许多, 这闺房之乐也有趣许多。 有一回江凌意外发现了她的弱点,便时不时地以此撩拨她,实在是越来越坏了。 她挣扎着要爬下来,腰却被勒得极紧极紧,耳边的呼吸也渐渐粗重。 终被抱了起来,朝窗下罗汉床走去。 …… 虽非白日,可他们在书房如此胡来倒还是头一回。 可是其中这妙趣却又与平素不同。 两人偎依在罗汉床上,都是汗湿淋淋。 锦鱼便羞得把头埋在一堆蜜合色的玛瑙锦褥子里,怒道:“你……你……你怎么可如此!” 却听江凌笑道:“娘子如此谢我,我岂敢不尽力?你要不要听听我的主意。” 锦鱼:…… 虽是害羞,却又想听,扭捏着,气不过,伸手摸到江凌腰间拧了一把,才道:“还不快说。” 江凌道:“你说钟兄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锦鱼道:“那我如何知道?不过……我倒知道他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哦?你说说看。”江凌的声音里全是忍俊不住的笑意。 “他不喜欢主意太大、规矩太多的女子。”否则他也不会不愿意跟王青云在一处了。 却听江凌“噗嗤”笑出了声。 锦鱼之前的仇还没报,如今又听他耻笑自己,不由更怒,抬脚就踹了他一下,小脚脚却被一把抓个正着,脚心还被挠了一下,像一条受苦受难的鱼,就听江凌笑道:“娘子如此粗鲁,钟兄定然是不会喜欢的。” 锦鱼听他扯到自己,不由更恼,道:“我便是个母夜叉,也是嫁了。你若是不喜,便休了我。” 江凌笑道:“嗯,我娘子便是个母夜叉,我也喜欢。可不敢休了,若是休了,明儿就得叫人抢了去。我便是哭倒长城也没用了。” 锦鱼不由笑起来,又蹬了蹬脚:“我都是母夜叉了,谁还会来抢我!” 江凌笑道:“谁知道呢。” 声音听着,却有些莫名的意味深长。 锦鱼不及细思,就听他又道:“依我看既在国色天香园,不如便叫姑娘们斗斗花草吧。既能考察出姑娘们的学识,又能看出姑娘们的品性,又自然不露痕迹。” 锦鱼一个翻身爬起,鼓掌懊恼道:“这样的法子,我如何没想到!” 时下女子,不但有斗花斗草的,还有斗樱桃果子的。 不过前朝斗花儿,倒有个说法,叫作“只斗时新不斗花”, 因此这比的不是谁的花儿美,而是谁的花儿新奇出众。 今朝尚节俭,这风气倒不盛。 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风气仍是爱花的。有钱人家不惜重金购买名花奇卉,普通人家也要屋里养上几盆,院里种上几株。 若真在国色天香园斗花儿,只怕还得下些工夫,别叫奢靡太过,省得大灾刚过,她这里就带头奢靡,却是有违初衷了。 不过有了大方向,已经是把问题解决了一半。 她想了想,又问:“那钟兄如何能见到这些姑娘们呢?” 总不能由她来转述吧。 江凌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角:“若只是他一人,自然让人觉得奇怪。你可还记得宏福寺的插花大会?” 锦鱼被戳得有些痛,不由捂了额角,不满地呜呜了两声。 怎么江凌越来越聪明,她却好像越来越笨了呢? 把这个大会搞成个慈善大会,由各位金主来捐钱。钟哲是个大金主,邀他来,再合适不过了。 只需要想个名目就好。 她蹙着眉,想了片刻,道:“这次大灾之后,有不少孩子成了孤儿。之前绿柳庄送来的单子里就有几个。不如咱们就以这斗花为名,捐得了银子,送给慈幼庄吧?”M.partSOrdeR63.coM